戲樂又起,很快,一襲粉色流蘇霞帔的柳慧娘款步而出,她妝容較宋媚娘更是明豔,身材也更是美好工緻,她本日還戴了插滿珠玉的雙翎帽盔,手持雙劍,好似天上神仙普通乘風而來,尚未開口,便是一段目炫狼籍的劍舞,身法翩躚似流風迴雪,劍舞曼妙彷彿遊龍驚鴻,隻這般收場,已令在場世人皆是神采一亮,便是霍危樓,都將目光落在了戲台上。
“聽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嚦嚦鶯聲溜的圓……”
……
雖唱的是江南軟語,卻也不是難以辯白,而期間氣韻悠長委宛,清麗嬌媚天成,當真是令民氣間也生出兩分纏綿意味來,霍輕泓半狹了眸子,等柳慧娘一曲唱完,不由拍了拍掌,“妙啊,當真絕妙,怪道你們梨園有些名聲,來人,賞——”
薄若幽看的兩眼水光濛濛,也非常感念,霍危樓凝眸看了她半晌,眼底生出了些許幽深來,卻當真滿場看客動情,獨他一人復甦。
第一人本是自娛吟唱,第二人卻有一較高低之意,而彷彿覺出本身比不過,這第二人唱完兩句,第一人便再無了聲氣,薄若幽不必多想便知是玉春班兩位大師在比鬥,心底無法唏噓一瞬,翻個身沉甜睡了疇昔。
霍危樓很快尋來一瓶傷藥膏,指了指坐榻,“坐下。”
思路閒下來,霍危樓卻老是想到昨夜橫在本身麵前的那截玉臂,他的確是不太一樣了,疇前不準女子近身,現在近了,疇前從不會做這些無關緊急的小事,現在也做了,他便是想給她長個記性,可這體例也用的有點太溫和了些。
玉老闆就在戲台不遠處,一邊緊盯著台上戲目,一邊看著台下反應,也不知是否是將霍輕泓神采看在了眼底,再望向宋媚娘時,神采已有些欠都雅。
“那牡丹雖好……他春歸怎占的先……”
“幽幽啊,侯爺本日好似不暈船了。”
樓台上,霍輕泓將廊道裡的動靜聽了個五六分,一時嗤笑出聲,和明歸瀾道:“這些戲伶當至心機多,小爺還冇開口呢,聞著味兒便來了。”
她麵上是極惑人的笑,開口卻彷彿打了人耳光,柳慧娘麵色一變,卻不做怒,隻揚起下頜拂了拂耳畔的墨發,“姐姐聞聲了,《思凡》要像剛纔mm那般唱,姐姐還唱的出嗎?”
霍輕泓眉頭揚起,不顯山不露水的,“唱的倒是不錯,你人既來了,是想給我們唱兩嗓子?”
這一夜,樓台之上忙了整晚,二樓艙房內亦時不時有些咿呀之聲傳來,第二日一早世人起家,便見樓台處戲台已經搭成了,戲台雖是不大,可南戲本就無需大戲台,倒也充足用了,因晚間便要開端,剛用過午膳,底下戲台之上已有人在上排練,有了這些動靜,全部樓船之上便都熱烈了幾分,比及夜幕四垂之時,船行的慢下來,堂會已籌辦萬全。
而宋媚娘也不知怎地,越是今後唱越是吃力,等唱完這一折戲,麵上汗津津一片,連胭脂都要花掉,她倉猝謝了台,快步走到了一旁帷帳掩起來的妝帳中。
薄若幽欲言又止,見霍危樓頭也不回,隻好跟了出來,將門一關,內裡呼號的北風便被遮擋在外,她捂了捂臉頰,身上寒意跟著散了兩分。
他意興闌珊的喝茶起來,輕聲和明歸瀾道:“果然是要被取而代之的。”
薄若幽不覺有他,“天然非常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