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東翻開第一頁，看到一朵鮮豔的帶枝山茶。

她俄然想到甚麼，蹲下身子，去摸昌東的手。

肥唐跪趴在後座上，拖過油桶擰開蓋，拿擦車的抹布塞出來浸了浸，然後拎出車外，打火機焰頭剛打著，就緩慢地扔出去：“死去吧你！”

肥唐咬牙切齒：“怪不得趕路要帶隻雞，雞對這些邪氣是真敏感，我靠……”

葉流西往外架他：“我在這。”

一道火舌，如同長了腳，自燃火處直追而來，舔舐之處，拉出一條筆挺的火道。

他驀地瞠目結舌。

昌東威脅似的看她，一字一頓：“流西腰很細。”

俄頃引擎聲響，車燈大開，葉流西以手遮眼，模糊看到車旁荒草刹時纏住車胎。

冇時候再躊躇了。

幸虧高深那頭很快也發明瞭，他抓住肥唐腳踝，謹慎地把肥唐一點點往下放，去策應鎮江山。

這個……彷彿有點遠，肥唐腿止不住抖，正想說甚麼，耳邊俄然撲騰聲起，鎮江山以飛蛾撲火般的斷交，向著車頂直撲而去。

她有點心疼丁柳：人也真是被境遇逼的，才動完手術，第三天，屋裡有點風都怕吹著了，現在卻要爬窗上房。

她最擔憂丁柳，從速先把她弄下車躺平。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彷彿動了一下，丁柳尖叫一聲，手腳並用著往屋頂中間躲。

他目測了一下幾間房頂和車子的間隔，深吸一口氣，葉流西退開兩步，目送他突然發力，疾衝出去，到房沿時去勢不減，半空身子卷翻，滾落在幾米外另一間房的房頂，餘勢儘處，單手攀住房沿，身子緩慢甩落，分毫不差，正竄進車子那扇被巨蠍突破的車窗裡。

車子如同出籠巨獸，吼怒而去。

統統全憑雞爪，抓不住行李架，也就一彆天涯了。

不管幕後黑手是誰，這類伎倆，無異於屠城。

男人的身材可真沉，更何況他還不共同，才走了兩步，俄然腳下打絆，轟的一下被他壓到車身上。

看來隻能抓緊時候撤了，昌東又打一個甩尾，車身抵近高深那邊，肥唐還冇反應過來，高深已經跳上了車頂，轉頭吼他：“跳啊！”

葉流西說：“我那麼多好處，你就記得我腰很細了是嗎……”

她用極力量把他拖下車：“我都說了是我，彆找了……”

話音剛落，肥冒昧然大呼：“看！”

再然後，猝不及防，昌東倒下去了。

葉流西常跑車，見過各色車禍，曉得有人俄然撞車以後，會短時候內眩暈，喝醉酒一樣，呈現長久的認識喪失、吐字不清甚麼的。

那是鎮江山，難怪那聲響聽起來總像被人撲捉：鎮江山是被拴在門邊的，草往上長，它就冒死往上飛，唯恐被草纏裹下去，而繩索長度有限，上不高低不下，乃至於它隻能不斷扇動翅膀，以求保持在某個高度的永動。

車身巨震，那輛倒翻的車被撞飛出去，就在這一刹時，昌東俄然看到，那輛車的車門處，車標是一朵……帶枝的山茶？

葉流西俄然反應過來，一個忍不住，噗地笑了。

昌東掌心出汗：又或許，落得個一頭撞上車毀人亡的了局……

再看車內，幾近都冇知覺了。

***

昌東沉聲說：“我得去開車，讓這草一向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