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
我娓娓道:“屈原的離騷中各種花都有,唯獨少了桂花。我居桂宮,曉得了此花好處。它情疏跡遠,淡然蘊集。難怪人說它勿須淺碧深紅,自是花中第一流。”
元天寰將我的扇子收疇昔丟在地下,又從背後捧出他的寶貝黑鴿子,謹慎放到繪著花草的扇麵上。死鳥兒用爪子作踐著扇麵,咕咕叫著,兜來兜去。
謝如雅回身才瞥見我們。他笑靨伸展,活跟個雪孩子,腰間一大串銀鑰匙,如風鈴跳舞。上官徐行向他走去,也不顧雨點打濕青衫,沈醉在風雨裡,渾然忘情。
他沉默半晌,蟬噪宮愈靜。我的手上空了。
“真不幸。”元天寰略帶諷刺。
“文烈皇後春季也常來桂宮賞花?”
上官不但幫我除毒,還能撤除我心頭的影子?
我嗯了聲,如釋重負,上官通達,竟至於此。他利落品起香茶,彷彿方纔一幕從未產生過。淡然問:“皇上去了西北邊疆巡查,已有十天。公主可知,皇上為甚麼要去那邊?”我謹慎避開他的目光:“是……河西四郡的豪強有所行動?”
善靜淺笑:“都是陳年舊事了,公主也不會有興趣曉得吧?”我知她是不肯提,便將話題轉開了:“我昨日命人折桂送到內宮去和人共享清芬。因皇上並無嬪妃,隻送給了先帝們的妃子。內宮中以趙王母楊夫人最為高貴,是嗎?”
我將手抬起,固執的說:“先生接了,我纔好說話。”
“非也”上官道:“皇上去西北,防備的倒是北方之敵。”
“我當時不曉得。現在,我想做一個不被人主宰和淩辱的人。”我直視他。
夜裡,我渾身炎熱難當,彷彿有一種滾燙的氣體被骨頭蒸發到*裡。我翻來覆去,隻覺心癢,難以矜持。彷彿要抓住甚麼,卻如何也夠不到。我咬著牙齒,昏昏沉沉,昏黃間眼裡五彩繽紛,躺在了石竹花叢中,有個少年鳳眼開了桃花,笑嘻嘻的問:“我想你,你想不想我?”
上官點頭:“不,王紹必反。湘州目前籌辦不敷,他必須延緩時候。南帝對王紹思疑,最早源自於此美人。王殺死美女,太遲。君臣懷疑生了,就冇法挽救。王紹向來不滿大將蕭植把握朝廷兵符。我前幾個月去南朝,也探察了蕭植安插防地,極其精美。即使是皇上,伐南也要三思後行。”
我還未答,他就指向遠處:“王謝齊名,王氏被困,不知謝家如何”
“是的,北方柔然蠢蠢欲動,大戰能夠在所不免。皇上必須安撫西方,同時也要做出忽視了北方意向的假象。另有一條動靜是有關琅玡王紹的。”
不知不覺,八月就到,這日雲窗橫開,簾兒高卷。俏侍女們屏息在旁,我光亮正大端坐,眼眸撩向畫欄以外。黃鸝兒跳上翠芭蕉,水晶珠兒,滴落金井,可貴的清冷致爽。我經脈微跳,臂上酸熱共存。上官拔去了最後一根銀針,他籲了一口氣,望著針尖不語。
他凝睇我:“朕竄改主張了。不殺虎頭,會將他奧妙放逐。兩個小的便按你說法,入了禪院吧。”我本想嘲笑一聲,答覆:“都是你元家人。”但我甚麼都冇說,隻不竭搖著紈扇。我底子不熱,不過搖扇子能讓我放心。
他持續七日來桂宮拜訪我,幫我施針,驅除我身上的餘毒。我為了避嫌,不能不讓人等待在側。但是等他治完了,該說的,我還是要對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