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莞爾。他們一個素紗,一個雪衣。雖遠處哀樂煞了風景,但此處妙人清爽,光陰且留住。
謝如雅臉一紅,“那麼急?”
“……燒死了……活活燒死了……”七王喃喃地說。他的腿被砸傷了,吃驚不小。
我們走到光芒稍明的入口處,天寰捧出傳國玉璽,交給阿宙,道:“這傳國的寶貝,終究歸朕。可就是方纔,朕發明瞭它的不當。你們看看。”
天寰拉起阿宙,語音和順,“聽到皇後的話了嗎?五弟你儘管行路。朕現在隻要兩個弟弟了,朕能寬大到不能寬大的處所。對你,朕向來有希冀。南北同一,你立首功。然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到滿後無有穩定的。你的擔憂發源於此。朕重學《論語》,最喜好孔子的一個思惟。弟子們問如何能‘滿’而保全。孔子說‘功批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隻要你居安思危,謙遜守中,另有甚麼能夠擔憂的呢?”他用另一隻手,捏著我的手,“你們跟我過來。”
“嗯,朕冇有說五弟有錯,皇後放心。五弟你能夠悲傷,但不要多心。”
七王在昏睡中不竭地嗟歎,聲音迴盪在大殿內。因為天熱,蒼蠅們逐臭而來,堆積在帳子上。
“皇上說的是,我當然放心。”我又朝天寰走了一步,“皇上富有四海,貴為天子,莫非不能容忍五弟?兄弟之間,皇上明察秋毫,外人豈能羅織罪名?”
我潤了潤古板的唇瓣,“皇上,先滅火,再治人。”他點了點頭。
阿宙擦了擦眼睛,他捧著那玉璽,交還給天寰,“皇……”
天寰取脫手帕給他擦淚,“隱惡而揚善,是為君之德。六弟已死,有的是永久彆提了。朕賜他為魏忠王。宗子快意擔當親王名祿。迦葉由朕扶養到現在,今後他和快意一併由你這叔叔扶養,可好?”天寰要送走迦葉,太一不是更孤單?但……太一老是要孤單的。
我瞧了天寰一眼,他離得我近了,眼中反倒水霧昏黃。
“皇後。”天寰叫我。我為了李茯苓掉了幾滴眼淚。
天寰仰起臉,說:“當年元石先生曾講,傳國玉璽,自始天子期間便有傳承。但是新朝篡權的時候,玉璽被大哥的皇太後砸了一下,以是缺了一點兒邊角。南北分裂後,除了南帝,再也冇有見過傳國玉璽的人,世人也就冇法辨彆真偽。玉璽出缺,正合朕心。真具有天下的人,就是不完美的,像這個玉璽一樣。朕要把傳國玉璽放到祖宗太廟,警告天下人、後代之君。”
阿宙的肩膀抽動了一下。我扶著元旭宗躺下。阿宙踉蹌到天子腳下,“臣弟明白皇上的難處。天下已平,六弟固然不幸身亡在南都,但他死得其所。臣弟……臣弟此次又罪惡,冇有防備好宮廷防務,陷帝、後於傷害當中,並且還私行出去夜遊。臣弟……”他彷彿看清楚了六王的屍身,肩膀又一抽,冇能說下去。
謝如雅想了半天,說:“你來得倒快。”
謝如雅又呆了好一會兒,說:“這茶,皇後讓我送給你,但我在家隻喝碧螺春的。”
崔惜寧淺笑,她輕巧地接過貴重的龍團茶餅,答覆道:“我從京口來時買了些新茶,可巧滿是碧螺春。”
惠童厥後奉告我,李茯苓入殮的時候,趙王一向陪著,還將懷裡幾朵石竹花放入了她的棺木。
阿宙的臉上帶著淚痕。我在阿宙的手內心細心瞧著那塊玉,“啊,竟有個角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