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給我滾出去！”張氏拿起家後的一個枕頭用力兒朝吳氏扔去。何如她是病久了的人，連個枕頭也冇多大力量扔，堪堪還差一步扔到張氏跟前，就墜到了地上。

趙梅兒和趙蓮兒見本身孃親被吳氏氣成如許，便都忍不住上前將她往屋外推。推出堂屋不算，還一向將她推到外頭院子裡，這才返身返來將門給關了。吳氏個子肥大，被比她高出半頭的趙家兩姐妹強行推出來後不斷念，又跑到屋門前一邊開罵一邊砰砰砰地打門。

馬媒婆的這一席話到底讓張氏存了些但願，也就鬆了口，承諾讓本身的大女兒趙梅兒賣身為奴，進秦府去做丫環了。

屋子裡一時候墮入了沉默當中。恰在此時，外頭忽地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然後西屋的半舊棉簾子被猛地被翻開，一個鋒利的聲音當即在屋子裡響起，“我說弟妹，你借下的我家的銀子啥時候還？你瞧瞧你現在病得要死不活的，這萬一哪天你有個不測，讓我找誰還銀子去？”

“既如此，那我這就讓大姐兒跟我去秦府見那秦家大蜜斯的管事婆子相看，把這事情給定下來。我方纔也聽到了那吳氏逼債逼得緊，等得了銀子來摔到她臉上，讓她滾，出口心頭惡氣可不是好……”

“……咳咳，你給我出去！”張氏勃然大怒，咳嗽著憋出這麼一句話，同時手在棉被上重重一拍。怨不得她如此活力，這吳氏的孃舅在吳縣城裡開了家妓|院，每年總要買些麵貌超卓的丫頭出來教習彈唱，年紀大些便找恩客梳弄，迎來送往。實在是冇想到這吳氏蛇蠍心腸，竟然想將本身的女兒賣到那種風月場合裡去換銀子。這麼一來，本身那裡能丟下兩姐妹放手人寰。

吳氏一聽眼中一亮，唇邊浮起詭異的一抹笑，當即開口道：“好啊，大侄女兒，這但是你說的，那我就信你一回。恰好本日我也冇事，就在外頭堂屋裡等著，等著你還銀子。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利用於我，彆怪我拿你妹子去抵債。恰好我孃舅的麗春院裡頭缺人……”

張氏聞言也曉得本身女兒說得是實話，但是要靠本身女兒的賣身銀子瞧病抓藥，她真是不想再活了，隻感覺本身實在無用，如許拖累女兒。這麼想著，眼中不覺滾下淚來，一顆顆的，斷線珠子普通。

趙梅兒咬了咬唇，對上吳氏的三角眼，遲緩道：“大伯母，你且彆吵了，外頭的馬婆婆你看到了吧？今兒個我已然承諾她去秦府做丫環，這一兩日以內想必就能還上你的銀子了。”

說到這裡，趙蓮兒愣住不說了，張氏方纔聽兩姐妹說了年前交的繡品冇有交出去的事情，現在家裡頭是一文錢都冇有，這眼看連飯都吃不上了，更不說有錢給本身瞧病了，天然連燒些熱水喝也是期望了。本身現在又病倒在床，家裡頭討餬口的重擔都壓在了年青的兩姐妹身上，她真想一死了之，免得本身再拖累兩姐妹。但是剛纔兩姐妹說得也在理，如果本身放手而去，她們兩個冇了爹孃，說不定會落到本身婆婆和嫂子手裡，將兩姐妹賣了也有能夠。哎，一想到這個，她又狠不下心尋死了，隻是不住沉默墮淚。

趙梅兒又忙從枕邊拿起一塊舊巾帕替張氏擦淚，看到本身孃親悲傷墮淚，她內心也難受得很，但是卻要強忍著不敢在麵兒上暴露涓滴的傷痛之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