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表妹夫這是要出門,還是才歸家啊?”夜遊笑眯眯道:“你與表妹新婚伉儷,老讓她獨守空房,不好不好。”
蕭沉硯被貶謫前去北境時,曾極力想替故交拾骨,卻一無所獲。
有人說她就死在那夜。
——鎮國侯之女,雲青嫵。
蕭沉硯神采如常:“北地苦寒,燒刀造價最低,又能暖身。”
“方纔就聞見你身上的酒味兒了。”
蕭沉硯先取了三支香撲滅,拜過父母,隻是那香方纔落於香爐中,就燃燒星火,隻餘煙霧環繞。
夜遊嘴角扯了扯,一巴掌拍腦門上,這酒味兒熟諳的很,清楚是方纔喝過的燒刀子,但這酒味裡還異化著香火氣。
十年前,他的父王母妃‘自焚’於東宮,骸骨無存。
直到徹夜的那場血淋淋的惡夢。
蕭沉硯剛走出湖亭,感受麵上一涼。
百歲恭恭敬敬的將供品擺放到神案前,又將香燭重新改換好,這才退了出去。
“下雪了?”
明顯是有人給這死鬼上供了。
他未曾瞥見,在他走後,那香爐中豎著的始終冇法撲滅的三炷香忽而複燃,香火嫋嫋朝刻上姓名的小小牌位飄去。
綠翹驚奇道:“這是……雪花?”
鎮國侯夫人帶著她留守北望城,城破之時,鎮國侯夫人率城中軍民死戰不退。
百歲在中間一臉鄙夷。
大話連篇!那老鬼的話是真的信不得啊,王爺!
雪花在掌心熔化,冷雪中異化著一絲一縷的淡淡花香。
夜遊神采有些古怪,“……也算當過人吧。”
“啊?這個……這我哪兒記得。”百歲悻悻道。
“上一次哭是甚麼時候?”
夜遊笑意盈盈,不急答覆,將野雞丟給百歲,道:“拿給後廚,午膳吃小雞燉蘑菇。”
百歲下認識想擋在蕭沉硯身前,為自家王爺隔開黴運。
蕭沉硯取下那麵知名牌位,拿出匕首,一刀一刻,刻下名字。
獨一的幼女傳聞也死於那場雪夜,隻是無人見過她的屍首。
這隻老鬼一呈現,世人都很警悟。
百歲:“……”
夜遊正頭疼著,就見晶瑩之物從天空飄落下來。
軍士悉數戰死。
一個十二歲的小女人,如何從那群茹毛飲血的蠻子手裡活下來?
將牌位重新放好,蕭沉硯撚起一塊甜糕放在小小牌位前。
內心有淡淡的失落,卻不料外。
夜遊也曉得話題岔開的生硬,他擺爛般的一聳肩,“酒太難喝,不喝了,昨夜給人當了一晚的門童,得好生睡一覺補補。”
“甚麼哭鼻子?王爺他是不是在罵我?”
賣了死鬼一時爽,過後火山天國走一場。
蕭沉硯也覺得她已死了,隻是剛強的還抱有一絲等候,會否,她還活著?
綠翹和紅蕊早早就起來了,聞言麵麵相覷:“王妃一向在睡覺,冇有喝酒啊。”
他鼻翼翕動,指著青嫵的臥房問道:“她喝酒啦?”
門緩緩關上。
若自家那隻女鬼的鬼壽長過他,那天然不成能是他所想的那樣。
蕭沉硯點頭,一人一鬼一前一後去了花圃湖亭。
蕭沉硯並未接話,眸色幽沉的看著他。
中間兩個鮮明是先太子佳耦的牌位,其下襬放著的倒是鎮國侯一家四口的牌位,開端最小的阿誰牌位上,卻並知名諱。
而阿誰小女人,被她派人送走了,但送她逃離的軍士剛出城就碰到胡人的伏軍。
他倒是想看阿嫵的好戲,何如那死鬼性子爆手腕狠啊!
蕭沉硯回到王府已是卯時一刻,天將明未明,想著青嫵慣常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就冇回墨石院,正要轉道去書房時,就見一‘人’懶洋洋地往這邊過來,手裡還拎著隻野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