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蘇護的女兒會采補之術?"費仲搓動手,奉承地往妲己案上放了盒西域貢來的春藥,"小人特地..."話冇說完被妲己用孔雀羽扇挑起下巴:"費大人倒是動靜通達。"她將藥粉撒進酒盞,看金箔似的粉末打著旋兒沉底。
可狂歡總有絕頂。那日妲己在摘星樓賞雪,俄然見遠處周軍的火把如流螢漫山遍野。她攥著雕欄的手發顫,金鈴護甲撞在青銅柱上叮噹作響——九尾狐的預言應驗了。
朝歌的暮春總帶著股膩人的甜。妲己斜倚在雕花象牙榻上,金縷衣滑落肩頭,腕間九節螭龍鐲撞出細碎聲響。廊彆傳來腳步聲,她指尖繞著鬢邊狐尾狀的玉簪,唇角勾起抹笑——比新釀的醴酒還勾人。
血珠濺在妲己裙襬上,紅梅似的。她靠近舔去唇邊血沫,在紂王耳畔低語:"明日讓費仲送些波斯來的春藤,傳聞那玩意兒..."話音未落被吻得喘不過氣,殿內歌舞聲、笑罵聲、皮肉相撞聲混作一團,驚得梁間夜梟怪叫。
鹿台大火燒起來時,妲己正對著銅鏡描眉。外頭喊殺聲震天,她卻慢條斯理地往眼角點了顆淚痣。紂王撞開殿門,衣甲染血:"快走!孤護你..."話冇說完被她用金簪抵住咽喉。
三千年後,淇水邊的白叟們仍在講這段故事。平話人敲著醒木說妲己是禍國殃民的妖婦,卻冇人記得,阿誰雪夜她藏在袖中的,是給紂王熬的最後一碗醒酒湯;也冇人曉得,鹿台崩塌時,有兩具相擁的骸骨,十指緊扣如連理枝。
這是妲己入宮的第三年。自那日在渭水邊被紂王撞見她赤足戲水,九尾狐的傳說就成了朝歌最葷的談資。有人說她眼尾天生帶媚紋,有人說她寢宮裡夜夜傳來狐叫。可冇人曉得,每當更漏敲過半夜,她會對著銅鏡擦掉臉上的胭脂,暴露眼底青黑。
"美人本日怎生懶怠?"紂王的聲音裹著龍涎香撲過來,明黃錦袍掃過她赤足。妲己伸手勾住他腰帶,指甲上丹蔻掐進織金蟒紋:"陛下早朝時,可聞聲那些老臣又在嚼舌根?"
"美人想看些新奇的?"紂王俄然鼓掌。軍人們押上兩個仆從,皆是肌膚勝雪的少年。妲己撫著酒杯輕笑,指甲劃過此中一人胸膛:"聽聞周人最重禮法,不知這兩位公子..."話冇說完,紂王已抽出青銅劍挑開少年衣衿。
銅爐裡的安眠香俄然爆開仗星。紂王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生疼:"孤早說過,誰再提'妖妃'二字..."話冇說完被妲己堵了歸去,兩人滾落在鋪滿貂裘的榻上,玉簪掉在地上叮噹作響。
大火淹冇鹿台的頃刻,妲己瞥見本身的倒影在烈焰中化作狐形。她想起渭水邊的月光,當時她還是隻純真的狐妖,不懂人間情愛原比火刑更灼人。銅鈴護甲在火中熔化,滴落在紂王焦黑的胸膛上,像極了他們初夜時灑在錦被上的醴酒。
"美人怕了?"紂王摟住她腰,酒氣噴在她後頸,"孤的象兵..."話冇說完被妲己回身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伸展,她扯開他衣衿,指甲深深掐進他後背:"今晚,要陛下記得..."
當夜鹿台擺起百獸宴。妲己披著玄狐大氅坐在紂王膝頭,看台下醉醺醺的諸侯們撕扯烤全羊。當姬發的目光掃過她時,她用心往紂王頸間吹氣,聽得國君喉結轉動。
唯有月光仍照著淇水,每當夜深人靜,水波裡偶爾出現金紅的光暈,恍忽間似有環佩叮噹,混著女子的輕笑:"陛下,再來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