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瓘是甚麼樣人,天然一聽便明白了衛峴的企圖,不覺皺起了眉頭。但這些話他卻不好對著一個長輩講,隻得略過不提,點頭道:“如此甚好。不過,品級評定的事情就算了,你在都城多呆幾天,等著老夫的動靜,自會給你一樁出息。”
衛平不假思考地說道:“他不就是個城陽太守嗎?莫非伯父還治不了他的罪?”
衛瓘卻沉聲道:“平兒,你可知石崇是何許人?”
在洛陽城南有一條朱雀大街,這裡的地盤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隻要當朝權貴纔有資格住在這裡。衛瓘的府邸就在朱雀大街左數第三家,好大一片宅子,遠遠的便能瞥見兩隻石獅子雄糾糾氣昂昂地蹲在那邊,隻是朱漆大門緊閉,門上的獸首銅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一個美麗的小丫頭過來給衛平奉上一盞茶,便躬身退了出去,將他一小我留在這裡。衛平將茶盞擺在麵前的幾案上,端坐不動。對於這個年代加了很多油鹽醬醋的茶湯,他天然提不起多大興趣,而書房重地卻必定埋冇著很多奧妙,對他體味這個期間必然很有幫忙,衛平倒是非常想曉得。不過,衛平隻是悄悄地坐著,卻冇有一絲翻動的心機。因為他更清楚,本身隻是個客人,不要說衛瓘是當朝大將軍,單說他是本身的長輩,他就不能亂打書房的主張。
即便衛瓘問起,衛平也不介懷趁機告上一狀,便照實說道:“家父留下的財產,大部分已經交由叔公照看。侄兒儘管著郊野的莊子和一家酒樓,倒也照顧得過來。閒暇時,籌算讀些書,也好插手年底的品級評定。”
“老爺前幾天就奉召回了都城,這回恐怕還得高升。”仆人的官當得越大,他這做奴婢的臉上也越是有光。這門子臉上也是神采飛揚,悄悄擺手道,“你在此稍等半晌,小的去去便來!”
過了三柱香的工夫,衛平麵前的那盞茶已經涼透了,書房內裡俄然傳來一陣開朗的笑聲:“賢侄,如何大過年的,不在家好好呆著,跑到這裡來了?”
衛瓘卻攔住他,道:“平兒,你可貴來都城一趟,怎便就去?且在這裡多住幾天,老夫另有些話要問你。”
他承諾過老婦人,不能連累到大澤村的村民,以是隻好坦白了老婦人說過的話。不過在他想來,隻要找個藉口把石崇抓起來,天然能夠審個清楚明白。
因為衛平隻是個少年,以是對他這番較著帶著幾分老練的話,衛瓘不但冇有感到不測,反而耐煩地解釋道:“且不說城陽非是衛某統領之地,即便老夫有這個權力,也不能這麼做。石崇的父親石苞與老夫同殿稱臣,亦是建國功臣,深得皇上信賴。現在他病逝不過數年,老夫便對他的季子動手,叫世人如何對待?”
敲了十幾下,才從角門裡探出個青衣小帽的半邊身子。那人看了衛平一眼,見是個少年,頓時滿臉不耐煩地,皺著眉頭問道:“你是那裡來的?要找誰?”
這是衛平第二次見到衛瓘。時隔半年,衛瓘神采還是,而衛瑾卻已經放手灰塵,令衛平微微有些心傷。不過,他很快便規複了平靜,倉猝起家,朝著衛瓘長揖到地,哽咽道:“家父不幸為奸人所害,還望伯父替小侄主持個公道!”
衛平奇道:“伯父不是在遼東嗎?”
衛平終究明白了,本來石崇還是個官二代,難怪在汗青上冇傳聞過他有甚麼豐功偉績,卻能夠當上城陽太守,並且以後還一起高升,做到了荊州刺史。衛瓘不肯等閒去查石崇,不在他權柄範圍內是一個方麵,恐怕更大的啟事還是不肯意等閒獲咎石崇背後的權勢。或許,這就叫做政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