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的府邸就在春明坊，傳聞金吾衛到訪，本來還在太常寺措置公事的上官雲倉促乞假趕返來，將世人迎進府中。

高澤楷卻點頭道：“裴街使此言差矣，此次我們能不能捉到‘半臉鬼’，就全看裴師弟了。”

“裴街使可貴來國師府啊。”高澤楷傳聞裴景行來訪，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親身將裴景行迎進大廳。

高澤楷眼皮一跳，來不及說話，便被裴懷玉推上了馬車。

他的風俗，就是氣急了就愛碎嘴。先數落了上官雲一同，沈從簡這才叮嚀裴景行：“裴街使，此次還是要辛苦你了。你先去國師府上請國師大弟子，再派人去緝捕上官雲找來的羽士。上官雲如果禁止，你便拿我的令牌出來，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禁止金吾衛辦案。大將軍日子身材不適，這件事就先不要去打攪他了。”

送走了項少軒，裴景行閉上眼，先是抬起右手重重地捏了捏本身的鼻梁，又喝了半碗濃濃的茶水，這才起家。

高澤楷擺手道：“天然。師父不在，我替師父鎮守西京，西京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更何況是與鬼怪有關的？”

裴景行也不坦白：“那‘半臉鬼’明天夜裡又在春明、永安兩坊之間的一個街角呈現了。”

“是。”

項少軒聽了，盜汗涔涔：“部屬當時、當時嚇傻了，冇來得及去看。”

上官雲保舉的羽士成事不敷敗露不足，“半臉鬼”再次呈現，裴景行大可將上官雲當作疑犯陳述給金吾衛將軍，再由金吾衛大將軍決定是否緝捕。

上官雲彷彿還沉浸在那端光陰裡，隻讓管家送客，本身則低頭深思。

收起一刹時的恍忽，高澤楷正色道：“鬼怪一事，哪怕是我師父，也不能窮儘。舉個簡樸的例子，水裡常見的水鬼，是溺水之人身後一股怨氣冇法消逝，靈魂常留不去，久而久之便化為水鬼。水鬼長年在水中暗藏，他們大多冇有生前的影象，但因為死前的那股怨氣還在，他們會主動去把路過的人拉進水裡，一旦有一個不利的路人被水鬼害死了，水鬼身上的怨氣就消逝了，水鬼就能入鬼域，而那路人的靈魂則化為新的水鬼，重新在水中暗藏。各地水鬼害人的事件屢見不鮮，像水鬼如許各地常見、成因路人皆知的鬼，能夠算作是一族。可這‘半臉鬼’，我從未遇見過，也冇有在書中瞥見過，應當是孤例。孤例的意義，就是說這鬼的死因另有蹊蹺。”

“半臉鬼”這件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半臉鬼”已經奪了六人的性命，此中有一個還是羽林衛判官，如果再不毀滅，西京的夜晚怕是不得安寧了。

言下之意，此人是找不到了。

高澤楷此時俄然開口問道：“上官少卿，我看府中樹上掛滿了紅綢，但是上官夫人有喜？”

“這就認定了？”裴景行也不看項少軒，問道，“那你可曾看清那鬼左襟上有大半個手掌印，手掌印的中心另有一個邊沿泛黃拇指大小的洞？”

“坊間？”裴景行抓住上官雲話中的關頭，問道，“哪個坊間？”

裴景行瞥見高澤楷這般行動，本來一向懸著的心稍稍安了一些，也不客氣，坐下喝了口茶，說出了來意。

“又呈現了？又是在春明、永安二坊？”沈從簡聽了裴景行的報告，皺起眉道：“那兩個坊中住的都是達官朱紫，這鬼是擺瞭然要和我們金吾衛過不去麼？裴街使，你速速去找上官少卿當初找來的道長，替我問問他這羽士到底是不是半桶水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