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將頭埋進膝蓋中，雙手環著本身，極力壓抑的抽泣聲悶悶的傳了出來。

朝雲的確傻了眼。她跟著主子崔婉到昌遠伯府也有幾年了，何曾見過如許臉皮厚的主子。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不該上前攔著葉清蘭。

想到膠葛了她多日的夢魘，崔婉的內心狠狠的一顫，呼吸有些不穩。

最後幾個字，何氏的聲音壓的極低，卻讓當時的崔婉神采一白，駭然的說不出話來。

鄭氏見崔婉冇露麵，不由得一愣，反射性的問道：“朝雲，少奶奶如何了？身子不舒暢麼？”崔婉過門幾年了，晨昏定省從未遲過。

葉清蘭悄悄思忖著，下認識的瞄了葉清寧一眼。得想體例避開葉清寧才行……

瑞雪驚奇的看了葉清蘭一眼。蜜斯底子是在扯謊，這兩天明顯把那首曲子練的很熟諳了……

說來也巧，明天恰好是曾娘子來教琴的日子。葉清寧吃了午餐，便打發知夏去荷風院請葉清蘭到環翠閣去。

崔婉定定神，擠出一個笑容來，輕聲說道：“冇甚麼，我這就睡了。”說著，和婉的伏在葉元瑋的懷中，閉著眼睛。不一會兒便似睡著了，呼吸細弱安穩。

主仆一起無話，很快就到了沁芳園。

又過了好久，崔婉才悄悄展開眼。

崔婉霍然驚醒，坐直了身子，怔怔的看著空空如也的床榻。葉元緯人呢，去那裡了？

她說的若無其事，崔婉的心卻沉入了穀底，一片冰冷暗中。

崔婉似自言自語的問道：“相公人呢？”

……

朝雲笑著答道：“少爺剛起床不久，去了崔姨孃的屋子裡。”崔婧懷了身孕以後並不算嬌氣，隻是每天起床的時候會吐上一會兒。每天少爺在這個時候都會陪著崔姨娘。

葉清蘭早已想好了藉口，笑著對知夏說道：“上一次的曲子我還冇練熟，實在冇臉見曾夫子了。你和六姐說一聲，讓她幫著我和曾夫子告個假，就說我身子不舒暢不去了。”

她被這類衝突又龐大的表情折磨著，白日還好些，一到了早晨，便徹夜難眠。偶爾睡著了，總會做一個不異的惡夢。夢見崔婧慘白著臉躺在血泊裡，淒厲的喊著：“堂姐，你如何能夠這麼對我……”

朝雲照著崔婉的叮嚀說道：“少奶奶已經打發人去抓藥了，請太太不消擔憂了。”

崔婉滿頭大汗的夢話：“相公，救救我！”

葉清蘭笑了笑，卻並未解釋。瑞雪見她不肯明說，便見機的住了嘴。

屋裡的燭台早已被吹熄了，窗外瑩白清冷的月光悄悄的透過窗欞撒落在紗帳裡。藉著月光，崔婉悄悄的凝睇著葉元瑋熟睡的麵孔，內心一陣酸澀和痛苦。

“你先出去吧！”崔婉垂下眼瞼，淡淡的叮嚀。

時價隆冬，又是中午，氣候酷熱自不必說。葉清蘭走了這麼長一段路，額上早已冒出了精密的汗珠。白淨的麵龐曬的紅十足的。

鄭氏不疑有他，隨便的應了一聲，便喊了崔婧上前問道：“你邇來胃口如何樣？如果有甚麼特彆想吃的，交代一聲，讓廚房做就行了。”

“瑞雪，隨我去一趟沁芳園。”葉清蘭隨便的叮嚀一聲，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