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不成睡著了?沈碧君終是忍不住展開了眼睛,宇文歌那張俊美地令人不敢直視的臉龐就在她的麵前。
“你如此思慮殷勤,難怪母後看重你。”
“夜已深了,皇上還是要重視龍體,臣妾未幾叨擾,還是告彆罷。”
沈碧君漸漸展開眼睛,周遭烏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她摸了摸身邊靠著的牆,彷彿方纔那移門聲便是這裡傳來。
宇文歌苦笑,這個楊昭儀老是等閒將話聊死。
楊昭儀福了福,“倒是並無要事。”
他倉促忙忙向閣房走去,搬動了花幾下的一個構造,麵前的亮格櫃緩緩向兩側移開,沈碧君還裹著那狐皮披風睡在地上。
楊昭儀向身後的宮婢招了招手,那宮婢手裡捧著一個食盒走上前來。楊昭儀接過食盒,從中拿出一隻湯碗。
宇文歌已經好久冇有挪動過,他的氣味更加安穩。
這丫頭睡得還真沉。宇文歌將她抱到閣房的床榻上,他也順勢躺了下來,悄悄地看著她睡著的模樣,想起太後壽宴那一日的相遇,她也是如許睡在他麵前,喧鬨誇姣,如同一門以外的喧嘩與她毫不相乾。
宇文歌聽到小允子的通稟,看了看身邊睡著的沈碧君,不由多想便便一把橫抱而起。
沈碧君隻覺她的心跳得緩慢,彷彿再不壓抑就要從胸口蹦了出來。
“愛妃有此孝心,天道人倫,有何不成?”
“陛下這幾日政事繁忙,臣妾命人備了一碗蔘湯給皇上。皇上趁熱喝了吧。”
難不成這禦書房另有一間暗室?沈碧君從髮髻上解下一隻白玉簪子,這簪子的尾部乃是由月光石所做,在黑暗中能收回微小的亮光來。沈碧君藉著這一點亮光,開端四下看望。
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沈碧君心中糾結萬分,還是不敢妄動,乾脆合上了眼,她的思路一向離不開那間密室裡的文書,不知不覺真的睡著了。夢中她又再次來到了那間密室,在浩繁文書中找到了與三年前那件事有關的一本,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卻不管如何也打不開。便在萬分焦灼之時,隻覺有人在背後輕拍了她一下,她回過甚一看,隻見宇文歌神采陰沉地喚她。
宇文歌正襟端坐於書案前,他麵前的楊昭儀神情寂靜得冷僻。
那是奏摺!沈碧君差點驚呼而出,她趕緊翻開一本,大抵瀏覽一下,這是工部尚書奏請淮河水利之事的摺子。沈碧君內心迷惑本年沅州的確有水患,卻未曾傳聞淮河也有啊,她又看了看奏摺底部的日期,乃是永延五年玄月,當時候皇上還不過七歲,看這硃批的筆跡也確切不是皇上的筆跡,想來是太後所書。沈碧君看了看這上麵的幾個摺子,大略是與永延五年淮河水利之事相乾。想來是皇上比來為了沅州水患之事在查閱往年的摺子。
沈碧君驀地展開眼,黑暗中她還是能感遭到宇文歌近在天涯。
沈碧君嗖地一下坐了起來,隻見宇文歌臉上還是掛著魅惑地笑容。
“愛妃是不是有甚麼苦衷?如果想家了,便叫楊夫人進宮看望你。”
“沈碧君,你竟然騙朕――”
“那――”
“愛妃徹夜來這禦書房不知有何要事?”
她又藉著微光持續檢察,那一疊厚厚堆著的書冊沈碧君再熟諳不過。
宇文歌接過蔘湯邊喝著邊同楊昭儀聊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楊昭儀不過是規端方矩地作答,半句閒言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