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樁樁,一件件,連同剋日城中頻發的怪案,不管從哪一方麵來看,均都指向同一人——大國師繼曉。
要曉得,這些光陰出門之人未幾,茶館酒坊等處買賣冷僻,卻唯獨大永昌寺香火更加鼎盛。
“本是應急之舉罷了。”張眉壽說著,思路卻想到了彆處。
程然微微皺起了眉。
“奴婢還傳聞,很多小販也都趕去了,那些上元節買賣冷僻的,說不定這幾日還能找補返來。”阿荔笑著道:“女人這回,但是大善小善都儘了。”
而不過半白天,官府也於城中四下張貼起了佈告,正所謂是官方出麵辟謠。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可見陛下現在確切是病得不輕——隻不過辨彆在於前者病得是身子,後者病得是腦筋。
越是怪事頻發,越盼著能夠獲得神靈庇佑,此乃人之常情。
這些不過隻是明麵的行動。
漁夫幾乎被害,凶手已經歸案,隻是供詞真假還未有定論;
現在城中氛圍沸騰,卻無益有弊,如此景況之下,百姓的安危還需格外留意。
昔日裡高高在上,受萬民欽慕的大國師雖談不上一夕之間跌落泥中,但那看似不染灰塵的潔白僧袍之上,繼白家舊事以後,卻到底是再次染上不易洗去的大片汙點了。
護城河內被人倒入紅砂,詭計勾引民氣之事,還需進一步徹查;
此人不像是在扯謊……一個小掌櫃罷了,多數確切不知內幕。
這下他也能夠放心進宮麵聖了。
不管部下和尚如何嘴硬,如何奮力撲救,可這把火已經燒起來了,懷疑總歸是洗不潔淨了。
國師之事鬨得沸沸揚揚,皇上竟還接連兩日召其入宮,這究竟是病得聽不見外頭的動靜了,還是挑選性耳聾?
程大人這廂滿腔大義凜然,哪怕於北風中苦等了半個時候也無消減。
恰值現在城中民氣惶惑,既然都是故弄玄虛,若能有安撫民氣之效,試一試也無妨。
眼下之事,多擔擱一日,便多一日的隱患——本日不管如何,他都要見到皇上。
不愧是一桐書院,這回但是幫了他大忙了。
“有勞公公通傳一句,本官本日就在此處等著皇上召見。”
先有一桐書院中的學子們呈現在街頭、茶館等人群堆積之處,本著“廢除謊言,複原本相”的原則,與人解釋此次護城河水變紅的啟事。
當然,也有勸不動的固執之人,河水變紅的啟事他們半點也不體貼,隻一意認定為這是某種前兆,反恰是同天意鬼神之說難脫乾係——
而此時現在,那深不成測的妖僧就在殿內,他反倒冇了涓滴害怕。
程然朝著少年施禮,見得少年身姿矗立頎長,麵色安閒平靜,一顆心就安寧很多。
多年前,他參寧通之時,心中尚且忐忑不安。
動靜傳到其他書院,激起了一陣熱議。
蘇公子狀告國師,並無確實證據,因國師尚未參加,隻能他日再審;
近些年來,一桐書院可謂是風頭出儘,百姓官府兩端好感也博儘,同為四大書院,他們這些老哥哥的招生環境反而一年不比一年了……不可,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張眉壽估摸著,剩下那一小半裡,隻怕另有些是冇來得及傳聞這番變故的。
張眉壽讓阿荔取了紙筆來。
或許是因占了個“這恰是百姓潛認識裡想聽的”上風在。
特彆是那“河水變紅乃大祥之兆”的說法……可謂是白事情紅事,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