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背影,男人俄然抬頭大笑了起來。
如此之下,任由樹下二人說話的聲音壓得極低,卻也都一字不漏地傳進了張眉壽等人的耳朵裡。
男人將手中的石塊扔進河中,收回“咚”的一陣聲響。
“豈會……我真的隻是不忍心拋下我爹孃他們……何況,我們能走到那裡去?天大地大,又要靠甚麼餬口呢?”
這笑聲更像哭聲,似在極力壓抑,又像肆意宣泄。
“瑾郎,你我緣儘於此吧。”
他的聽力較之普通人要好上很多。
本覺得來人必與張秋池徹夜溺亡之事有關,卻未曾想不測撞見了年青男女月下私會的景象。
且這私會明顯還不是平常的私會。
“你此言何意?”
這是要將人沉屍河中?!
女子錯開他的視野,含著淚緩緩點頭。
比之平常孩童,他們再如何膽略不凡,卻也從未見過這等可駭的景象。
答覆他的是女子和順而遲緩的聲音。
張眉壽猜想間,已見那二人在河邊一棵老柳樹下停了下來,較他們幾人藏身的涼亭不過隻要十來步遠的間隔。
“你既如此想我,我也無話可說。”女子的身形掩映在輕垂的柳枝中,顯得格外荏弱,然說出來的話倒是斬釘截鐵:“開初你我相知,是因誌趣相投,待事分歧。現在分歧愈多,我既勸服不了你,再蹉跎下去不過是相互遲誤罷了。”
他說話間,張眉壽視野中隻見女子的身影已經倒在了地上。
來人中會有張秋池亦或是侵犯張秋池的人嗎?
“……”女子無言,自發被他的話所熱誠,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那就好。”男人彷彿舒了一口氣,旋即說話的腔調卻又驀地一變:“你的承擔呢?”
“冇有。丫環早已睡熟了,我是從後門偷偷出來的……”
視野中,她得見回過神來的男人鎮靜脫下了本身的外袍,又搬了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到女子身邊。
“姑、女人……他殺人啦!”
夜色中,張眉壽等人麵麵相覷,皆是瞪大了眼睛。
跟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模糊可見是有兩小我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你到底走不走!”男人問。
張眉壽趕緊凝神去看,王守仁也一個激靈從涼蓆上翻坐起家,並在暗淡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