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謠_第六章 事發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嗯!”

“早曉得深府大院肮臟事多,當初就不該讓你來,老誠懇實當個教書先生有甚不好,安安穩穩,良兒也不會丟了······”

中門處,梳了雙平髻的小丫頭,約莫十五六歲,一身碧色襦裙,貼門後站著,謹慎翼翼暴露半隻眼,覷得狄應跨馬飛上,身後仍舊跟了四名僮仆,超出府門,噠噠的踏馬聲垂垂消逝於販子,一扭頭,兩條細腿交叉成影,朝雲水居跑去。

主子歇了口氣,拾起話頭,“一起直奔東院,在院中呆了好久,徐管家閣房怯懦不敢入內,比及徐管家出來後,瘋顛普通渾身抽搐,繼而倒地不醒······”愈說,聲音愈弱,腦袋深埋胸口,恨不得當場刨個洞口躲一時風波,決計冇有偷瞧主子神采的膽量。

月色縹緲,湖水清透,碧水中心,白蓮盈盈而立,粉苞墜露,青荷滾珠,畫風平淡,畫工精雕細琢,且意境深遠,當世難尋。

話音未落,全部抱陽軒的主子婢子裡裡外外跪了一地,那名仆人更是趴在地上縮成一團,渾身顫抖,“徐管家閣房說自打前夕事了,徐管家便一向心中不安,昨晚夜深人靜時,不知為何俄然暴起,不管不顧摔門而出,一起直奔······直奔······”說到此處,再也不肯往下說了。

徐嬸戰戰兢兢地立於門邊,指節掐得發白,說話也磕磕巴巴,“昨夜亥時,老婆子正······奴婢正睡著,老頭子······夫君仍坐在屋內望了燈燭發楞,不肯寢息,迷含混糊間聽得老頭子一聲大呼,接著拔地躥起,飛奔出門,我放心不下,倉猝披了件衣裳跟上,就見······”,往下,按著昨夜景象照實道來,天然免除了丟棄死嬰一節,隻說白手入白手出,在東院呆了一刻鐘不知做了些甚麼。

“到底是遭了甚麼孽,昨日還好好的······”

兩炷香後,仆人強壓焦急喘的氣味,俯身站在圓桌旁,“徐管家閣房說——徐管家病了,臥床不醒。”

“是”,仆人如蒙大赦,倉促奔出。

“噓——”,一濃眉闊腮的女子麵帶厲色,冷目一瞟,見小丫頭尚算見機,立馬低眉垂眼,躬身以待,方纔嘴角含笑地轉頭凝睇著長案前執筆作畫的美人兒。

目睹著到了朝參的時候,象牙笏,笏囊,馬匹,昔日都是徐管家提早備好,不必另行叮嚀,幾年來從無變動。

徐嬸此時正跪趴在床邊,攥了一條白布巾,一麵幫徐管家擦拭額頭鬢角的汗珠,一麵哭哭啼啼唸叨不斷。

狄應垂眼,又是沉默。

“兒子冇了,你也不管我了?”

“齊越,咋返來了?”徐嬸扭頭,淚眼昏黃地問道。

徐嬸沾枕即睡,徐管家躺在床外展轉反側,蓋了兩條棉被,還是渾身發冷,腦筋昏昏沉沉,一向熬到晨光初露,搖醒了徐嬸,交代了一番話,睡意方纔垂垂湧上,閉了眼,不一會兒便甜睡疇昔。

唇瓣略勾,擱筆於白玉筆枕,稍稍退開,一幅湖光夜荷圖躍然紙上。

“夫人下筆如神,實在不凡。”,那邊幅板正的女子不由連聲讚歎,又側身往小廂一指,與有榮焉道,“那屋裡肆意一幅傳播出去,足令世上那些個沽名釣譽自視狷介的文人名流們奉為聖物,每日瞻仰仿效,也學不得一二分去。”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