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蕭孺人喘氣漸促，不覺捏緊了帕子，麵上還是一派安閒，“如何？”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女人既已儘力以赴，不必歎惋。”，蕭孺人雲淡風輕地說道，本來她就未曾籌算憑此機一舉撤除尤良，讓她吃些痛苦也好，在她受儘煎熬死去之前。

現在，蕭孺人渾身顫抖，麵色虛白，一雙水動的眸子裡積聚了萬千情感，頎長的指甲勾破絹帕，掐動手心肉，卻不知痛般怔怔地盯著虛空。

狄應還是淡如流水，不動聲色，如同一名長袖善舞的名伶趕上了一個不懂風情的榆木，怎生舞腰，也得不來他的諦視，秦媽媽冇了心氣，也冇了力量，便癱倒一旁，不再言語。

常日裡老爺待妾室們冷冷僻清，不偏不倚，讓世人摸不著腦筋，不知該到哪個主子跟前獻媚，可她內心一清二楚，心機多的人思慮事情想得也多，故而走了歪道。

秦媽媽跪坐得身子麻了半邊，想動又不敢動時，就聞聲狄應問道，“那秋孺人又是如何回事？”

蕭孺人看了她一眼，揮袖道，“都退下罷。”待如雲裙襬紛繁飄出，啜了口香茗，緩緩說道，“此處無旁人，女人有話儘可直言。”

他剛從徐管家處返來，府醫診過脈，傻坐了半晌，愣是冇說出個以是然來，讓人急得跳腳。

齊越縮頭縮腦地抄手回到門下，使了眼色，讓替職的下人分開，看了看緊閉的門扉，籲了口氣，挺直腰軀，如平常般木頭人似的站著。

將軍府的書房門額上掛了一麵牌匾，單書一個“安”字，雋永出奇，氣勢澎湃，乃是由當朝右丞並尚書令奚諫之親身提筆捉刀，當時皇上初賜宅邸，朝中又有文武反麵之傳聞，為安民氣，狄應在府內擺下慶新宴，邀袍澤同僚前來歡聚，於眾臣麵前，狄應定詞，奚諫之落墨，一幅文賢武能的和樂氣象。

“孺人――”，連歡趕快喚道。

這是如何了？平素深沉似海的將軍這幾日老是喜怒無常。

蕭孺民氣中瞭然，避過不提，“不知連歡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因景況緊急，連歡當下便不再虛覺得蛇，瞟了瞟身後屋門大敞，屋外人際寥寥，抬高聲音道，“孺人還記得前夕之事？”

“將軍，老奴所言句句失實，神明護佑夫人，讓少爺於半城以外感知夫性命懸一線，吃緊趕回，方喚起了夫人求生之唸啊――”，秦媽媽跪在地上哭號著。

“孺人仁厚，不肯怪責奴婢。”，連歡躬身一拜，“可奴婢已奉孺報酬主，自當經心極力。”稍稍挪了幾步，身子前傾，奧秘莫測地說道，“那嬰兒生來詭異，兩眼圓睜似有怨氣未平，孺人冇忘吧？”

為人當知恩圖報，齊越至心實意盼著他安然無恙。

另有徐嬸，年近六旬，頭髮斑白，在他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得人真是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