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煙見狀，未曾出言非難，隻伸手從食盒當中端出另一碗烏黑藥湯，“我知你自小怕苦。”先前藥童們送來的湯藥也皆被她乘機倒掉，不然病狀也不會這麼久不見好轉。

不待西江月想到答案，皓月已將桌案上最後一顆蜜餞塞入口中，鼓掌起家，笑道：“既然離侍郎離蜜斯相見，那好戲已然退場，我們哪有不去恭維的事理？”

見蘇長煙如此，特彆是他額間那枚棗核狀硃色印記微微蹙起，皓月心中尤其不忍，“我喝……我喝還不可嗎？”她極不甘心的伸手接過藥碗，屏息擰眉將藥一飲而儘。

西江月看著麵前麵貌俊美的蘇長煙，清冷眉漸涼。

“是離蜜斯一心要買下這件衣裙，怎得？到頭來又成了鄙人欺詐於你？”男人言罷，看了眼一向跟在離梓紓身後的小廝，叮嚀道：“延梁，帶離蜜斯下去，想必離侍郎在樓下，早已思女心切了。”

“三十二倍！”

直到此時，男人才轉頭看向皓月，聲音似寵溺，又像極了利用，“過來，本日有你最喜好的蜜餞。”

隻見，來人著一身半舊白袍，身材苗條，長髮半束半散於身後，額間一硃色棗核狀印記尤其奪目。

西江月皓月聞言，相視一笑。

“既然你不喜我這般，那我馬上便去把報酬你追返來。”蘇長煙拂袖，佯裝坐起。

一向在帷帳當中試換衣裙的西江月，緩緩走出，方纔聽兩人言語，竟有種小家伉儷之感。

……

似是要挽回方纔於天梯當中的挫敗之感，離梓紓唇瓣上揚，看著麵前兩人，悲憫普通笑道：“我離梓紓並非奪人所愛之人，我願出雙倍代價作為賠償，買下那件百褶流仙裙。”

自始至終，皓月皆是一臉癡相看著麵前俊美女人，卻又不肯上前，全然一副閨閣碧玉的小女兒作態，“鬨鬨，你同一個不懂事的丫頭較甚麼勁？”雖是責備之言，皓月倒是滿麵含笑。

“天然是不敢的。”蘇長煙平平無波的麵龐之上，終是暴露分歧於先前的神情，“我聽丫環們說，你近些光陰總有痙攣之症，我本日為了煎了藥，快些過來。”

“你敢！”皓月抿唇嬌嗔一聲。

父親來了？

“滾蛋！”

好生冇教養的蜜斯，可惜了那一張姣好麵龐。

“我家蜜斯同你說話呢！”司琴看著一向含笑不語的皓月，尖聲提示道。

皓月見狀，又是心疼又是不解，“你……你這是做甚麼？”

“你們這些小蹄子，休要碰我家蜜斯！”

蘇長煙好言相勸，皓月卻幾次點頭，滿臉賠笑道：“我這隻是筋骨拔高而至，常日裡多些食補便可，不消吃藥！不消吃藥！”

“四十倍！”

男人藥香盈袖，徐行上前，暴露一隻提著食盒的手，慘白勝雪，“鄙人亦並非奪人所愛之人，願出十倍代價作為補償，買下那件百褶流仙裙。”

“三十倍！”

斯須，本來聒噪之聲，隨緩緩封閉的天梯之門，垂垂淡去。

彷彿隻要在無翎山中，隻要阿誰裝瘋賣傻的老男人，會經常在為她煉製的護心丹中增加些許蜂蜜，亦或上山采摘幾顆酸甜野果，來為她下藥。

“你……你！你膽敢欺詐於我？”直到此時，離梓紓才認識到局勢有所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