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公鴨嗓的聲音尚未落下,便見木易腕部三根龍脊寒絲琴絃頃刻重若千鈞,強行拖住他握劍之手。
春花手提西江月,踏風而行,至寒潭上方十餘丈處,他驀地放手,手中纖瘦少女便如一片落葉,在迸濺水霧中飛速落下。
春花巍然不動,手中緊纏於秋水軟劍上的琴絃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木易握劍手臂。
“這把秋水軟劍,便算本日拜師禮。”春花輕拉手中龍脊寒絲。
“花開二度!”春花勾唇一笑間,本來緊纏於秋水長劍上的琴絃下方,另一琴絃頃刻飛起,刹時透穿木易左手手腕。
西江月身上構造一發未至,二發已出,三發蓄勢。
被強行拍上天下、早已麵無赤色的木易,艱钜轉頭,看向西江月地點方向,倒是張口無聲。
一股霸道內力便由琴絃一起攀爬直上,烈火燎原普通由木易擺佈兩手腕部傷口直直竄入他體內。
不知是春花部下龍脊寒絲穿骨破肉的速率過快,還是木易內力薄弱咬牙強忍,除卻方纔琴絃穿骨破肉之聲外,這無垠六合間,唯聞風吹竹葉颯颯作響,劍影琴音不斷於耳。
他一掌抬起,拍向木易頭頂。
“瞎子做夢!”木易咬牙,手中長劍不退反進,直取春花眉心。
“神仙撫頂,授長生。”
“這小娃娃偷師的眼力不錯,就是脾氣太差。”春花側耳,白紗之下,笑意漸濃,“本日,我便教教你這後生如何做人。”
眼盲春花唇角微抿,似是對這姐弟兩人已然落空了耐煩。
不過覆手之間,眼盲春花已行十餘丈,至西江月身前。
“鏘!”木易手中秋水軟劍爬升釘在橫空飛來卻被春花側身躲過的短劍之上,長劍刹時彎做滿月之弓。
她身上十餘處構造同時啟動,便有一陣銀針劍雨破空襲向那招式狠辣、麵覆白紗的眼盲青年。
眼盲春花說話之時,身下青竹無風自搖,他亦隨扭捏青竹一同斜斜偏向一旁,堪堪躲過木易刺來的兩把劍。
春花說話之時,便見他懷中碧眼白毛的二狗子已不知何時悄無聲氣鑽入衣袍以內,春花左手重拍腹部一處凸起,右手手心敏捷略過身邊青竹枝,刹時化掌為爪,“那四根琴絃,你若喜好固然拿去,但這三根卻不是你這黃口小兒能隨便搶去的。”
“我自撫頂,撼乾坤。”
極速墜落的西江月望著崖壁上隨風擺動、逐步恍惚的少年身形,欲伸手去拉住他伸來的手,卻終是徒勞。
春花揮袖而起,踏空直立,他身上粗布衣袍無風自飄搖,勝似九天謫仙。
隻見,他騰空之掌刹時作爪,提起木易混亂不堪的頭顱重重一拋,便見木易的身材跟著頭顱緩慢後退,撞斷身後青竹無數,終究被死死釘於十餘丈外一處崖壁之上,空餘手中一短一長兩把古劍被龍脊寒絲緊緊纏於腕部骨肉當中,隨山風動搖,劃過崖壁,泠泠作響。
眼盲春花此舉,大有斷腕取弦之意。
“陰損招數?”春花聞言,不怒反笑,“我管他招數陰損陽損,這人間,唯有強者、勝者,纔有蓋棺定論之權!”
與此同時,木易騰空而起,手中秋水軟劍攜淩冽劍罡爬升直下,意在一劍透穿春花頭顱。
說已是遲,木易行動之快,隻見騰空少年身形奇巧,不待手中長劍再度繃直,他便已倏然翻身,左手順勢反握住空中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