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西江月曾在夏季為他雕鏤了一個冰人兒,木易欣喜不已,常於肅殺夏季中蹲在風雪中看著阿誰小冰人。
“嘭!”
麵覆白紗的眼盲春花,倒掛還是,倒是張口將空中傾瀉的酒水儘數吸入腹中。
“入口綿甜爽淨,過喉卻似燎原之火。”春花讚歎,翻身落於西江月身邊,他五指如鉗,一把掐住西江月纖細苗條的脖子,拇指從她下頜緩緩抹過唇瓣,部下吹彈可破的溫潤肌膚令春花唇邊笑意愈發嘲弄,“倒是與你這丫頭的性子甚為類似。”
西江月尚未靠近春花心口兩尺,便覺手中銀簪好似撞到一快冷硬青石普通,震得她雙臂刹時發麻。
“我纔不傻。”木易伸手撓了撓頭上枯黃鬢髮,內疚傻笑道:“不過,姐姐你笑起來真都雅,若能日日見到姐姐笑,即便讓木易變傻……也值得。”
木易那固執的性子,又怎會情願。
先前還大吠不止、想要喚醒自家仆人的肥胖黃狗三胖,看了看涓滴冇討到便宜的西江月,而後,又轉頭看向自家倒掛與洞口的仆人,它舔了舔唇角,這纔在洞外尋了個溫馨位置趴下。
“我弟弟現在那邊?”西江月的聲音也似她眉眼普通清冷。
西江月此次並未焦急動手,而是看向春花倒垂向下的腦袋。
木易自幼便極其寶貝本身送於他的統統東西。
倒掛於洞口的春花,剛伸手解下腰間青竹管,不想酒塞竟不堪重壓掉落,管中烈酒刹時傾瀉而出。
“你這怪物,散了木易一身修為,那便該以命相抵。”仍不知木易存亡的西江月,口中聲音也同她清寒眉眼普通凜冽。
半靠於溫泉池壁上的西江月,看著麵前眼盲青年腰間的秋水軟劍,隻覺頭皮發麻。
她記得老妖鶴所撰《玄仙》一書中提及:人有七魂六魄,主魂於“天靈蓋”中,主司人之生命,其他六魂分為上三魂和下三魂,各司其命。
“啊!”西江月手中銀簪方欲落下,便被春花周身一道無形內力反擊,令她不得不連連後退。
先前,春花曾說,讓木易將這秋水軟件當作拜師禮,贈與他。
她深吸一氣,將剛剛纔堪堪會聚於的一股內力,緩緩移向右手銀簪,左手成掌猛拍,雙手將銀簪由下而上刺向春花的天靈蓋。
而此時,一向被木易貼身收藏,就連沐浴、如廁都要謹慎照顧的秋水軟劍,卻在春花身上。
固然,這般成果已在料想當中,但她仍不罷休,再次雙手緊握銀簪,刺向麵前甜睡不醒的春花。
“咣噹!”
山風拂過,裹挾清冽酒香肆意遊走。
斯須。
西江月曉得後笑他傻。
西江月看著麵前還是安穩倒掛、連垂下髮梢都未曾閒逛分毫的眼盲春花,方纔,他一掌拍下,木易周身骨骼儘碎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山洞空曠,落水之聲與金屬落地聲同時響起,在洞內反響不止,空靈中還帶著幾份詭異。
待春暖之時,木易不忍看到雪人熔化,便悄悄將冰人兒送至無翎山上長年不見日光的陰冷背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