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兩人喋喋不休地提及這些年的境遇,他在邊關是如何忍辱負重,掙紮度日,她又是如何得幸跟從穀下寒,進入竹古,這番一來,一晃竟到了日暮之時。
如玉笑彎了眉眼,擁戴道:“不錯,她從穆國而來,給我說了一些穆國趣事,當真成心機得緊。”
白鐘拉著她在炕沿坐下,話裡帶了不容駁斥的固執:“你我同氣連枝,又有甚麼不能說的?你受了委曲,我比誰都痛,你曉得嗎?”
這是她在這人間獨一的骨肉嫡親,她猶記得那場硝煙裡的兵荒馬亂,顛沛流浪。父母的慘死,本身與大哥備受辱虐,彷彿如暗夜夏季裡的風雪,絲絲地從腦海深處鑽出來,令她完整驚醒,喚起心底最深的回想。
“大哥,我放心不下,她救了我,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白鐘悄悄撫著她的長髮,嗓音恍若泉溪:“我在這裡,大哥在這裡,你是我的命,誰再敢傷你,我毫不放過他!”
“景談佑?景談紓的弟弟?”聽了很久,白鐘終究啟口問道。
不知不覺,話題便說到了餘蓮。
白鐘擱在膝頭上的雙手不斷地緊緊攥緊,麵上卻一派安好平和。
如玉停了停,眼神鐵普通地果斷:“我要回竹古,師姐失落,徒弟必然很焦急,也不知二師兄現在身處何地。”她歎了一口氣,輕聲道:“我想他們,那邊是我的家。”
如玉回想起那幾人的言談舉止,皆有素月光彩之姿:“如許說來,彷彿的確如此。”
白鐘如有似無地掃過餘蓮身後幾人,沉聲道:“在此拜彆,還望餘女人一帆風順。”
景。
白鐘聽了大笑,和她一齊並肩向餘蓮走去:“我已經和他們道了彆,有緣再見罷。”
普天之下,無人不知這姓氏所包含的深意。皇族之人,才得準有此姓。再一考慮,他與皇室素無來往,若真要說有何聯絡,那便是小玉兒的心上人,剛好是位景氏皇子。
白鐘不肯再談此事,微微拉緊了韁繩,伸出右手指向不遠處,那邊模糊可見幾戶農家,被溫和的陽光映照出清楚的表麵:“看,小玉兒,我們且在前麵安息半晌罷。”
餘蓮給白鐘安排了一間寢屋,幾人一起用完晚膳後如玉便清算安寢了。這是這麼些天來,如玉睡得最為安穩的一覺,在睡夢裡,她和白鐘一道餬口在無山,和師兄徒弟度著寢食無憂的日子。
她思忖很久,遊移地向白鐘說道:“大哥,餘蓮為何但願不再與我相見?莫不是我惹她煩心了?”
白鐘為人活絡,三兩下就與餘蓮幾人談笑開了。
隻是那人當真如此絕情,會如許殘暴薄心?
她愣愣地發了會兒呆,俄然想起餘蓮之前有說過,她惹上了一身腥,這才藏匿在了山林當中。
餘蓮給了他們兩匹駿馬,均高大壯碩,兩人駕著馬一起下山,如履高山。
“小玉兒,對你我動手的人很有能夠是同一小我,你奉告我,你身子上的這些傷是不是那景談紓留下的?”
如玉低歎一聲,也不搭話。
如玉點點頭,不美意義地抿了抿嘴道:“就是因為睡得太好了,這才起得遲了。”
如玉一僵,將頭抬起死力矜持,半晌才竭力說道:“不是他。”
他漫不經心腸與餘蓮打著趣,不知是冇瞧到燕躍的神采愈來愈黑,還是的確說到了興頭上,臉上的笑意垂垂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