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姐兒拋去在都城裡拿的閨秀架子,玩起泥巴也是其中妙手,愣是挖了小半筐子蚯蚓紅蟲,又瞧見阿蘊渾身雞糞味笑得直不起腰了。阿蘊瞧這小促狹嘲笑她,撲上去便拿一手的雞糞抹了意姐兒一頭一臉。一時候兩人又滿院子丟雞糞,意姐兒更是玩得小臉通紅,氣喘籲籲的還不忘往阿蘊腦袋上用力糊泥巴。
陶老太太想起本身一身便衣,見著故交也是失禮,何況還是長公主呢?也就給安撫下來,坐在官帽椅上想起甚麼又拉著陶二太太道:“叫理軒也去接人!這孩子是個極有孝心的,我那故交見了定然也喜好!還不快去!……快啊!”
趕了快兩個月的路了,日日隻能在馬車上待著,在都城還好,聽著外頭的呼喊叫賣聲倒是風趣兒,可出了城門便是滿地的荒涼。長公主精力頭不好,意姐兒也不能鬨她,隻好本身坐著和丫環打雙陸,偶然拿本書看著看著歪頭便睡著了。這也不怪她,長公主向來不給她看話本子的,此次出門倒是給她備了一大箱子的之乎者也、四書五經、女則女訓女四書,裡頭最風趣兒的也就隻三四本紀行了,快兩個月的路程也快給她翻爛了。
他夙來極有眼力,意姐兒來時穿的一身縷金妝花褶緞裙,瞧著便不是青州的款式。何況他們陶家也做布匹買賣,這一身少說也有好幾十兩。而意姐兒換上的這身非論款式還是講價也不像是她會穿的,那定然是阿蘊的衣裳。這便是兩人玩得好了阿蘊才情願給彆人穿她衣裳。故而他語氣裡更靠近幾分,不像初時那麼疏離有禮的,怕冒昧了她。
陶老太太內心歡暢,雖也迷惑著長公主如何帶個外孫女兒來,卻到底不便利相問,隻把上麵坐著的小孫女兒阿蘊叫上來,拉到意姐兒麵前道:“這是你mm,你可好生照看著她!不成叫她受委曲!你們一道玩著有甚麼短的,便叫人來祖母這頭拿!”
二人敘完了舊,才拉了手坐在榻上。陶老太太叫來幾個子孫媳婦,叫他們拜一拜長公主。因著長公主身份高貴,這趟出來因著各式不便,便未曾對陶家人通過身份,此番隻說這是都城來的蔣家老太太,乃是陶老太太的親戚。
意姐兒兩輩子也冇乾過這類事兒,叫她玩個繩戲、行牙牌令或是打個雙陸甚麼的,她玩得挺溜,可玩泥巴挖蟲子還是頭一回。
陶理軒見她伸出一隻瑩白如玉的小手來,便移開眼睛不敢再看了。
陶理幫手足無措地站在她們身後,不是說要恭敬還要靠近嘛!他昔日便是這麼扶著祖母的啊……他眼瞧著二弟滿麵溫文地引著那老太太和她身後的少女進了大門,又趕快在背麵跟著。
阿蘊是個直性子,說做就做,她身邊的小閨女們都是能跑能跳,能玩能鬨的,她就覺對勁姐兒定然也是這般!意姐兒略躊躇一下,捲起裙角也跟著吭哧吭哧地跑起來。
二太太麵上含笑著從速回身叮嚀了婆子,把大少爺和二少爺一道叫去接人,叮嚀他們態度要恭敬些!
陶理正和陶理軒對著二人行了禮,陶理正便搶在陶理軒前頭,一步跨出要攙扶長公主,卻被背麵馬車高低來倉猝趕上來的賀姑姑擋開了,當是自家老太太呢!冇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