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脩頤又提到了那頂白玉冠,他隻道那是青州的花朝節評出拿頭籌的才子纔有的。隻他卻覺那才子同他的小女人倒是霄壤之彆,不及她一指,故而令人仿了女花神的冠冕做了一頂白玉冠來。
玉姵道:“姵兒久病在房裡不免孤單,便使丫環買了這炭筆試著畫些畫兒來!常日裡不敢拿出來丟人現眼的,現在畫技爐火純青了,纔敢獻醜。”
長公主倒有些性味:“哦?三姐兒想如何畫?”
意姐兒也隻要悄悄感喟了,又提筆給阿蘊回了一封信疇昔,再把這些天寫的都塞進信裡,拿漆封了辯才叫人送歸去。
阿蘊便在信裡諷刺道:“願覺得她早已經掉進坑裡出不來了,冇想到另有個願幫著她的哥哥在。隻她此人卻傻地不肯出來瞧瞧這外頭的人間了,自發得得了甚麼大便宜,旁人皆嫉恨她呢!”
次日,玉姵便帶著籌辦好的簡易素刻畫具去了小洲上。長公主意了她也不希奇了,這孩子比來老是往她這頭跑,難不成是婚事兒不快意?那也不是她一個閨中的姐兒能說道的。再如何也要三房媳婦提了她纔好張這個口。想到這裡,長公主瞧著玉姵的眼神便冷了兩分。
長公主瞧著意姐兒柳眉都彎了,皺眉道:“這也不算甚麼希奇玩意兒,外祖母再給你打一頂南珠的。”說罷便叮嚀賀姑姑下去令人用尚好的珠子打一頂來。
長公主:“……”氣死本宮了。
玉姵內心不喜她,嘴上便淡淡道:“畫冇畫完呢,表妹要曉得不成半途而廢?”表妹二字還咬地略重些。
意姐兒瞧到這兒眼裡的笑意卻如何也止不住了,內心湧出的甜美蜜滋味讓她有些鎮靜和不知所措。意姐兒咬咬唇,把白玉冠使金珠放在嫁妝裡藏著,再瞧心也要亂了。
玉姵甜甜地衝長公主笑兩下,暴露一對酒窩來,才嬌嬌道:“一日不來便想祖母了!本日來了內心才舒坦些!”
長公主皺眉道:“阿賀,把那匣子拿來罷!也不是甚麼要緊的物件兒,姐兒想瞧便瞧了。”
金珠見她事畢了,便出聲問道:“姐兒,那頂白玉冠要放在哪兒?”
長公主道:“是廣州那頭傳來的炭筆?本宮倒不知你還會用這作畫?家裡頭也未曾專門請先生來教。”
玉姵本日穿的非常標緻清秀,有些許小古怪,大抵卻還是美的,一身海棠紅的胡蝶裙把纖細的腰肢勾畫無疑,額上正中貼了一個玉蘭形的花鈿,四周輔以更精小的小花鈿,烏黑的雲鬢上彆出機杼地簪上了一塊碧霞紗上麵垂下點點流蘇,極是奪人眼球。
意姐兒豈是這般好亂來的,當即耍賴道:“我進門前賀姑姑明顯說士衡哥哥也送了的!要看!就要看!”
自打意姐兒同長公主分開青州以來,青州那頭便時有來信的。意姐兒感慨一聲,如果不發大水這通訊倒是便當,僅僅兩月不到手劄便到了她手裡。
長公主便和意姐兒坐在靠水的涼亭裡頭,邊吃著冰碗便由著玉姵在外頭畫。
丹青聽了倒心下佩服地很,不由點頭道:“姐兒不虧是才女呢!我瞧著便是素有才名的大姐兒和表女人也不定比得過您。”
玉姵內心自傲,臉上也帶出幾分,嘴上卻道:“哎!我的水墨畫已是到了個大境地,這程度再冇有上漲餘地了,我便想著嚐嚐看那海那頭的人的畫法,不定能使我有所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