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多氏同二老爺秦正林用完晚膳兩人摒退了下人,隻餘四個貼身服侍的婢子外間候著。
長公主又撫了撫青金石耳墜子,悠然道:“那邊如何說?”
賀姑姑瞧她這般神態,心下也知這事兒怕是不成的,卻還是問道:“依著朱氏所言,他們怕是有八成掌控,不知公主張下如何?”
意姐兒是她遠親的血脈,養在身邊如何看著都是好的,當年再如死灰一樣兒的心,看著這孩子一日日大了也垂垂焐熱了。
長公主意她像是聽出來了,又拍拍她叫她自個兒去玩,隻不能跑出院子,亦不成分開金珠幾個的關照,便叫金珠抱了她回房。
本日的熱菜倒是大有幾樣合胃口的,大略是自家外祖母看著她勞累一下午點了犒勞的。
秦正林佳耦聽著也覺著冇錯,自家在外頭打拚著到底不如唾手可得的爵位來得好,便消了自家打拚的心機,一心隻靠著朱氏和國公爺,日日孝敬著,國公爺喜了便是一車賞,日子也津潤。
長公主內心微微嘲笑,麵上卻隻淡淡的,道:“他們那些個算計本宮自來瞧不上眼兒。你隻瞧那故去的段氏出身又如何?”
都城,臨安郡王府。
臨安郡王有些不解,隻想了想卻也略微有些明白了,道:“你的顧慮我也明白了些,你幼年成名於都城,十五歲入翰林,十七歲任刑部郎中,正可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此次的事情,你激流勇退也不失為一種好體例。”
長公主拿著用墨筆劃出的幾句重點,跳了叫意姐兒背誦,並拆解意義,這些也不是甚太難的功課,隻要些熏陶情操兼教事理的話她不放心,便要親身教了意姐兒學得,隻就怕她將來行差了路畢生也不快。
長公主發笑,撫了撫意姐兒柔嫩的髮絲:“又冇有不讓你去,要泛舟去便是,用得著如許謹慎?”
國公爺雖寵嬖大老爺母子,可半生兵馬,自來但願子嗣承他當年勇武。這點上二老爺秦正茂倒是極像他的,自小身子骨健旺,一把□□用得赫赫生風,隻他養在長公主膝下,長公主性子倔強,便擇了文,現在而立已過,卻已是官至從五品知州,在如許的年紀已是很可貴。
臨安郡王正濡墨寫摺子,他看上去也不過二十許人,刀削斧刻的臉也算俊朗,隻眉頭深鎖,也不知在想甚麼。
長公主又拉著意姐兒坐在推上,指著一句話道:“阿萌須記著,‘大德必其壽’。我不管你將來如何,隻記得這句話,凡事不成過分,自有可享的福分。”
意姐兒咬開輕浮的麪皮,便是一小串的雞肉汁子,她忙夾了送進嘴裡,抿了唇細細嚼食,裡頭裹著黃豆大小的嫩雞丁,味道倒是甜鹹兼併的,想是用自家調的醬料混著些料酒醃製過的,外頭雖炸過,卻吃得出用的是素油,不似普通炸的油膩。
臨安郡王朗笑一聲道:“我便知士衡你不日便要訪我!卻不知你會選在這個點上。”
現在便分歧了。
章脩頤點頭道:“兄長懂我便是,我從不是自視甚高之人,現在的都城我章氏一族已是繁華鼎盛之至,我尚且幼年,何不退居一隅。”
本日便先上了八道涼菜,長公主看意姐兒不甚有胃口,便叫撤下,又讓溫了溫一小盅山查茶,叫意姐兒緩著些喝,又叫賀姑姑當即傳熱菜和大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