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意姐兒將將用了點午膳,便有些冇心機,將近蒲月的天多有些熱意,青州近水,外頭蚊蟲也多起來,夏季裡冬眠的那起子皆暴露尖尖角,前幾日兜院子時候站在樹下,剛巧掉下一隻長蟲,能有兩三寸長,黑黑的身下皆是爬動的小腳。意姐兒隻嚇的愣住,倒把身邊幾個小丫環嚇得小小驚呼幾下,等回了屋還叫金珠尋了由頭打了十動手心。故而意姐兒現下倒也不愛往院子裡走,隻叫小丫環拿了扇子扇扇風,胸口悶悶的吃著些肉菜又給油味兒膩的冇意義起來,放了銀著便賞了下人用。
“外煮母……熱……要冰三……不要檀香……好……好吧……不、不……不、要寫大字……”
她不比金珠銀寶兩個,是意姐兒的親信,便是侍畫是長公主給的家生子更是高了她一頭。她自家初時不過是呂家老太太放在乎姐兒身邊敲打用的,隻她眼明心快些,做事又比其他幾個還謹慎,不露頭不掐尖兒,悠長來纔有了這份職位。
章脩頤回顧,見她一臉倦怠的扶著框子瞪他,不由無語,上前給她順了幾下睡得亂七八糟的長髮。
意姐兒最受不得他的和順,立馬流下兩行淚來,仍舊不說話,拿了手絹便開端抹眼淚。等把她哄好,意姐兒麵上又有了笑模樣,倒已經得寸進尺坐在他腿上。
意姐兒當晚同章大人一道睡在床上便覺著體熱,又說不出的燥,幸虧章大人身子溫涼溫涼的,意姐兒這些日子可貴睡個無夢好覺,熟諳的人熟諳的味道,睡夢中一雙白膩筆挺的腿便纏在他腰上,時不時拿腳指頭摳兩下布料。
叫阿蘊瞧了不免有些過意不去,她來時倉促,不過帶了點土儀,那裡還能多饒這些貴重物事歸去,看意姐兒對峙,也不好推,隻暴露笑模樣道:“等你出產完,如果不足暇,具可來了咱家莊子裡頭,可有享用不完的野趣,我定再好生接待你一番。”
等看著阿蘊抱了妞妞登了車,大宅子裡便又隻剩意姐兒一人,閒來無事便打打絡子,給章大人漿鞋底,再為著吃口上擺佈折騰廚房,日子一日日過得緩慢,肚子倒似是吹了氣愈發鼓起來。
意姐兒拉了她起來道:“快彆掉金子,大喜的日子如何還哭起來,我也是替你探聽過,小陳管事向來是個妥當人,嫁了去可不是納福的。”
還冇入夏的氣候,夜裡多少有些涼,意姐兒懷著身孕體熱發覺不出,章大人給她纏著隻覺心底比她更燥,又不放心她愛蹬被子,一雙大腿露在外頭不像模樣,小呼嚕打的苦澀暢快。章大人捉了她的腿往被窩裡塞,她初時乖的很,背麵又忍不住纏上來,嘴裡還口齒不清的說夢話。
阿蘊不過在章家多住了一兩日,便等不及要驅車歸家了,老是嫁出門的媳婦,哪能連著大半月不著家,還不給婆家說嘴。
為著肚子的事體,意姐兒早換上了闊腰的裙子,一口氣兒叫繡娘做了十多套,餘下的同色布匹還叫做了一樣兒的小裙子來,等孩子大些了也好穿,她成日隻玩弄著小裙子笑眯眯。叫金珠瞧了也隻搖了頭歎口氣兒,若說生出個哥兒來,也不知自家主子會不會絕望呢。
意姐兒方覺出肚子餓了,這才端的算是用了午膳,又喝了點菊花湯,漱口勻麵一番,才進了閣房裡睏覺。她現下每日裡隻要睡實了便是好幾個時候,如何睡也是不敷夠的。叫金珠說,這是肚裡的小主子氣睡有福,等出來了定是個十全的,樣樣都長得比旁人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