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暗指那朱姨娘院子裡一對叫柳綠,熒紅的小丫環,誰不知這兩個整天在國公爺麵前現眼,一把水蛇腰扭得像冇骨頭似的,也就年紀小些才壓得住一身的鮮嫩色彩。這兩個也不知是命好還是不好,前兩日叫國公爺一起收房了。
說罷幾人上了船,怕幾位姐兒凍著,賀姑姑早就命人都在位置和桌子上墊了絨墊子,又大家送了一個暖爐子,叫了知秘聞的兩個婆子來撐船,一葉小舟便悠悠盪到湖中間。
雲釵接過四根手串,隻謹慎放進撚金霞色秀白玉蘭的小荷包裡,細心看管著。她自分開呂府這一年多該吃的苦頭也吃了很多,便是長公主身邊的賀姑姑多留了一隻眼睛在她身上也叫她驚駭。
淑姐兒飲了一口,便驚奇道:“這味兒道也暗香,真真是滿口留香。”
淑姐兒拿著紈扇道:“我看塗在臉上也是好的。”說罷幾個姐妹也都笑起來。
幾個姐兒都謹慎嚐了一小口,味兒倒是甜美蜜的,另有些酒的醇香和微微的辣味,意姐兒連續兩口便喝完了,她上輩子夏季裡體寒,便經常喝些蜜酒暖暖身子,現在喝來味道倒很類似,隻是人已不是疇前的人了。
意姐兒皺了張白嫩的臉道:“憑四姐姐這般促狹,下次拿了來再不給你。”
蔣氏內心輕嘲那朱氏為了固寵真是老臉也不要了,又喝了口香茶。
清姐兒忙多喝了兩口,引得其他三人掩口直笑。
長公主拿著冊子丟在一旁的小幾上,皺眉道:“這幾日幾樣吃食采買上怎地這般花消?同你們說過要省著些用,全給本宮當了耳旁風?!”
看著初春淡綠的湖水,幾人都舒暢吐氣,不料風有些大了,淑姐兒便命人拉上前麵的綢簾,隻四人這邊的小窗還開著,透出湖水的微腥,不過和著清風倒也醉人。
蔣氏內心明白,便笑著稱是,又抱了手爐道:“可不是,我們金禧院裡自來都叫多穿些的,旁的院子媳婦自要多加些端方,免得那幾個年青小丫頭太浮滑。”
意姐兒點點頭,道:“但是呢,春寒料峭的,我們可穿很多些。”說罷拿了荷包裡的珠鏈子分與三個姐妹。
茉姐兒看了看意姐兒給她送的手串,倒是笑了笑:“這小玩意兒倒是別緻的。”也不戴著,便叫翠微拿了收在嫁妝裡。她也不看幾個姐妹送來的幾樣吃食,便隻道:“你們幾個分了罷,我實在無甚胃口,留著也是白糟蹋了。”翠微幾個也嚅嚅應了。
意姐兒倒是喜好得緊了,喜道:“現在就是櫻樹也少著花的,二姐姐那裡弄來這個?”
清姐兒靠近悄悄嗅了嗅,道:“我看另有玉蘭花味兒。”
初春固然湖上冰早就化了,可仍舊是冷的,一邊的淑姐兒同姵姐兒外頭都罩著見絨絨的襖子,看兩人神情卻也非常等候。冇有旁的,隻因他們常日裡最多就是在自家院子裡活動活動,或是幾個姐妹在洛神台談笑玩耍,卻還未曾一起泛舟,饒是淑姐兒慎重端莊內心也頗等候的。
她聽著彷彿這臨安郡王也不似傳聞中那樣的,娘還說他很有些風韻英姿,便是當年給賢人舞劍也得了無數佳譽。她又想到他是郡王,她若嫁了可不是郡王妃?又想到淑姐兒那張明眸流盼的臉,端莊娉婷的模樣,便生出一陣不平氣來。
正院裡,長公主倚在火炕上,膝上搭著挑鑲兔毛的錦被,手上拿著本剛正的小冊子。一邊抬眼對著端坐的蔣氏道:“現在雖不如隆冬了,可春捂秋凍的事理也不是白說,你且叫府裡的丫頭婆子都多穿些,如果著了風寒指不定傳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