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四叔，勇猛善戰，國之棟梁，必將……要高門貴女才配得上他，流派低了，不免被人說……朕這個兄長，虐待了他。”

魏灃在床上緩緩說道。

魏灃輕笑，抬了抬手：“好了，起來吧。”

魏泓卸甲進入宮中，垂眸步入殿內，跪地見禮。

賜婚的人是魏灃，姚太傅為人樸重，剛正不阿，就算心中有甚麼微詞，也不會遷怒到太子魏弛身上。

這就是大梁朝的第四任天子, 即位僅五年的魏灃。

他眼角餘光看了看姚鈺芝，又看了看沉默不語的太子，最後才昂首很有些衝犯地看向了魏灃，這位年長他二十餘歲的哥哥。

“以是……隻要朕死了，你才氣封姚蜜斯為正妃，這也是你這些年為甚麼一向不封妃的啟事，是也不是？”

“今有姚太傅之女姚氏，賢能淑德，秀外慧中，朕欲將其賜賚你為妻，不知……”

那種特彆的，隻要在垂垂暮老即將死去的人身上才聞獲得的氣味, 即便是最好的龍涎香也粉飾不住。

…………………………

魏弛這才起家，還是恭謹地站在他身邊。

他進門後低聲說道，視線低垂，看著本身的足尖, 彷彿冇有聞到氛圍中滿盈的腐朽味道。

“父皇！”

魏弛低垂著頭冇有說話，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一旁的內侍看到趕快上前扶了他一把，低聲說道：“殿下不如早些歸去歇著吧？陛下這裡有奴婢等人守著呢，如果有事奴婢就讓人去叫您。您可千萬要保重身子，不能也病倒了啊，不然誰又來照顧陛下呢？”

這句話以後，滿殿下人紛繁打了個寒噤，低垂的眉眼間暴露驚駭絕望之色。

久病臥床的天子魏灃為了見這位王爺，硬撐著病骨登上了已分開多日的朝堂，坐回了空置好久的龍椅。

為首的秦王更是麵似寒鐵，目若寒星，雖器宇軒昂儀表不凡，卻也同時生出一股拒人於千裡以外的冷肅之感，讓一眾圍觀的年青女子不敢等閒靠近，更不敢投脫手中羅帕。

魏弛這些日子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代他上朝措置朝政，下朝後又馬不斷蹄地趕過來，將朝會上大臣們說了甚麼事無大小地奉告他，等他困了便奉養在旁，直至夜深才分開，歸去後還要批閱奏摺，算下來每日安息的時候兩個時候都不到。

“啟稟陛下，秦王已到達瓦安溝, 不日即將到達都城。”

永昭五年臘月初三，素有大梁戰神之稱的秦王魏泓攜三千靖遠軍進京，軍容整肅，甲冑森嚴，三千人便似千軍萬馬般，讓人望而生畏。

便是鐵打的身子長此以往也熬不住，他站了冇一會便晃了晃，眉頭微蹙，麵色不大好的模樣。

他們這些服侍在天子身邊的人，最後必定要麼殉葬要麼去看管皇陵。

兩人一個坐在高台之上，一個跪在大殿之下，本應是君臣清楚，凹凸立現，但又因一個垂垂暮老病重瀕死，一個年富力強血氣方剛，讓人感覺那邊界莫名的恍惚起來。

魏弛趕快叩首，額頭重重磕在地板上，收回一聲悶響。

“以十四的速率，約莫三兩天也就到了。”

魏灃剛纔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有些累了，坐在床上歇了一會，這一歇便又開端昏昏欲睡，眼看眼皮要闔上的時候又一激靈醒了，彷彿忘了本身剛纔說到哪，又重新開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