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把他們都當作了死人，纔會肆無顧忌地想說甚麼說甚麼。

他們這些服侍在天子身邊的人，最後必定要麼殉葬要麼去看管皇陵。

這就是大梁朝的第四任天子，即位僅五年的魏灃。

厥後先帝將叛軍彈壓，將那位王爺的骸骨也五馬分屍後彆離於瓦安城的五個處所燃燒了，連骨灰都冇讓人收，而是任憑萬人踩踏，並將這座城池改名為瓦安溝，意義是“暗溝裡的老鼠就該死在暗溝裡”。

這句話以後，滿殿下人紛繁打了個寒噤，低垂的眉眼間暴露驚駭絕望之色。

魏灃並冇有去看這些下人，持續說道：“姚蜜斯固然賢能淑德，蕙質蘭心，但脾氣軟弱，過於和婉了，朕是絕對不成能承諾你冊封她為太子妃的。”

一旁的內侍看到趕快上前扶了他一把，低聲說道：“殿下不如早些歸去歇著吧？陛下這裡有奴婢等人守著呢，如果有事奴婢就讓人去叫您。您可千萬要保重身子，不能也病倒了啊，不然誰又來照顧陛下呢？”

“唯姚太傅，膝下無子，又忠心耿耿，且還與十四，素有恩仇，即便成了姻親，也斷不會為了一己私利，背主做竊，圖謀不軌。”

他的視野往窗外看了看, 彷彿是在回想甚麼，渾濁的眼睛垂垂敞亮了一些。

奉養在旁的太子魏弛點了點頭：“十四叔與您向來親厚，得知您病重，必然會第一時候趕來的。”

“朕曉得，”魏灃打斷，冇給他持續說下去的機遇，“朕曉得你對那姚家蜜斯情有獨鐘，當初成蘭指名要姚蜜斯進宮做伴讀，也是為了幫你這個哥哥跟姚蜜斯多見幾麵，纔會挑了那麼個不通情麵油滑的女孩子進宮。”

…………………………

魏灃等了半晌，見他不語，便道：“那朕換個說法，皇位和女人，你選哪個？”

魏灃聞言彷彿是想笑，卻被一口痰卡住了，呼吸不暢，嗓子裡收回一陣破風箱似的聲音，憋紅了臉。

賜婚的人是魏灃，姚太傅為人樸重，剛正不阿，就算心中有甚麼微詞，也不會遷怒到太子魏弛身上。

順過氣的魏灃扯了扯嘴角，靠回到引枕上，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俄然冇頭冇尾地說了一句：“你十四叔年紀也不小了，自從季家大蜜斯離世以後他就一向冇有結婚，朕內心始終放不下這件事，便想著指一門婚事給他。”

魏灃又接連咳嗽了幾聲，緩了口氣道：“敢不敢和想不想是兩碼事，朕內心清楚得很。就像當初你皇祖父病重，朕也不敢，但朕內心想啊。”

“父皇！”

魏弛低垂著頭冇有說話，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兒臣不敢！”

即使他最後覺悟過來不再胡吃丹藥, 將那天師等人也都殺了, 但病弱的身材卻已有力迴天，任憑太醫想儘體例, 也隻多續了一年命罷了, 現在是不管如何也撐不下去了。

“兒臣不敢！”

魏灃輕笑，抬了抬手：“好了，起來吧。”

“那本王就先歸去了，這裡勞煩劉公公多照看著，父皇醒後如果找我，就立即派人去奉告我。”

便是鐵打的身子長此以往也熬不住，他站了冇一會便晃了晃，眉頭微蹙，麵色不大好的模樣。

“放眼滿朝文武，冇有比姚太傅的女兒更合適你十四叔的人了。”

站在一旁的魏弛冇有接話，不置可否，卻聽魏灃持續說道：“姚太傅膝下有一獨女，才貌俱佳，正值婚齡，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