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瘦子朱剛鬣當場就暴走了,衝著瞎子說:“你誰呀你?甚麼叫訛啊?我們仨這是認師父來了。甚麼被騙不被騙的,說得這麼刺耳啊?”
陳褘轉頭一看,瞪大了眼睛,說:“爺爺,你如何來了?”
瞎子說著,從身上拿出個破盤子一樣的東西,珍而重之地交給陳褘說:“這是你當年的法器紫金缽盂,與大雷音寺阿儺、迦葉充作人事。現在我向佛祖索來,物歸原主,望你好生用之。”
“哼,我如何不能來?這三個小傢夥,打你的主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這個傻小子暈乎乎的,纔會去上他們的當,被訛著去勝法寺街。幸虧他們冇有歹意,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得,也要好好鬆鬆筋骨了。”
“我曉得!不消你們管!”陳褘發作了,聲嘶力竭地喊道。
隔了好一會兒,瞎子好象自言自語地說:“道行不在深淺,功德非論凹凸,修行不分貴賤。除妖降魔是一破,濟世渡人是一破。無彼無此,偶然無礙。唉,幾千年了,神仙妖鬼,凡夫俗子,都走不出這個桎梏啊。”
瞎子“嘿嘿”嘲笑數聲,說:“天逢元帥,好威風,好殺氣啊。我門徒慈航點化你的時候,冇跟你說要尊老愛幼嘛?”
訕訕地放開胡孫。偷眼一瞧,公然,一大堆人正在那兒向著本身指指導點。
然後,天不怕地不怕的潑猴做了個誰都料想不到的行動——這傢夥老誠懇實跪了下去,跟瞎子老頭磕了三個響頭,說:“徒孫孫行者,拜見師祖。”
陳褘木然地伸手接過。靠,甚麼紫金缽盂?這不就是瞎子一向扔在他床頭櫃上的羅盤嘛?小時候我還拿這東西滾著玩兒過呢。
在家裡等了兩天,去勝法寺街看了無數次。瞎子老頭蹤跡全無,就象向來冇在這個世上存在過。
陳褘傻了。緣分儘了?靠,這甚麼來由啊?我還等著為你養老送終呢。呃……好象大神能夠超脫存亡啊?不曉得這位行不可?
陳褘度量羅盤,呆了一下,撥腿追將出去。馬路上人流如梭,那裡另有瞎子老頭的身影?
站在本地,陳褘隻覺統統彷彿南柯一夢。一陣被親人丟棄的無助感襲來,身材發軟,漸漸地蹲到了地上。內心難過失落,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小褘,你記取,任何時候,你都要戒妄戒貪,懲惡揚善。心正誌堅,則邪魔歪道皆不敷畏也。”
“噗通!”
陳褘回身一把抱住小我,放聲大哭。
“師父,老祖已經走了。”
陳褘醒了醒神,展開淚眼——我的媽呀,我如何跟猴子抱在一起啊?難怪感覺臉上癢癢得短長,本來是讓他的毛給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