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勝提著一捆黃紙出門的時候當然免不了被棺材店老闆和眾街坊一通諷刺：“呀呀呀！萬道長出師了呀~~~”

牛羽士切了一聲：“甚麼叫給為師裁剪？是為師出質料給你練習好不好？能夠先賒給你！”

萬勝驚詫道：“師父！”

萬勝訝道：“不是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這是小事？”

“多謝師父！”

萬勝點點頭：“記著了！”

牛羽士瞪大牛眼，也是滿臉不成思議：“好！熟能生巧，你把這堆紙全裁了！”因而牛羽士又從充滿灰塵的貨架上搬下一大摞草紙，怕是有上百張之多。

因而萬勝也開端親身裁剪，除了這尺寸特彆有講究外，其他的和萬勝家裁剪布匹帕子也冇甚麼彆離，以是萬勝也是駕輕就熟信手拈來，這一張大紙裁的是邊角潔淨整齊，比牛羽士裁的都要利落紮眼的多了。

牛羽士又講解道：“這畫符的紙可不是上茅坑擦屁股的紙，尺寸必然不能隨便，也必須以門公尺的吉利尺寸裁剪，總之這是高深的風水學，不是你要學的，你就按著我這尺寸裁紙就是了……”

此時，牛羽士氣不打一處：“連筆都不會用，這不是華侈為師的紙墨嗎？”

牛羽士悶聲道：“之前是元始天尊，現在是品德真君，也就是太上老君了。”

“你畫的甚麼狗屁？”牛羽士驚詫之下又看一眼萬勝握筆的手，不由氣惱道：“你會不會用羊毫啊？”

萬勝定睛一看，公然瞥見尺子的每個刻度上都標註了“大吉”“旺財”“添丁”“繁華”的紅字和“劫財”“失脫”“害病”“死絕”之類的黑字。

牛道長歎道：“明天就這個模樣吧，為師先賒點紙筆讓你歸去漸漸練，一共兩文錢，等你學會握筆的時候再來找為師。”

萬勝大喜：“師父教我明天的阿誰五雷咒吧！”

說完牛羽士清清喉嚨開端朗聲唸咒：“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思神煉液，道氣長存！”

不睬會一眾街坊的轟笑，牛羽士將萬勝領進內屋的一座香壇畫像前慎重道：“既入我道門，先拜三清！三清就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品德真君！”

牛羽士切了一聲：“那是初級符，你一個新人能學的？”

因而牛羽士攤開一張大黃紙，又取出一把刻滿了字的尺子開端講解：“曉得這尺子麼？這可不是你們家裁布的尺子，這叫門公尺，又叫魯班尺，建屋子做門就必須以這尺子的吉利尺寸為準，紅字標註的尺寸就是吉，黑字就是凶！”

萬勝漲紅了臉：“不，不會！”

萬勝驚詫道：“全裁了？我家就是開繡莊的，我裁東西很熟好不好？”

萬勝無言以對，隻得依言剪裁，然後牛羽士美滋滋的將萬勝裁剪出來的小紙打包捆紮上架。萬勝都在思疑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剝削學徒工”？

咒落筆成，牛羽士便將這張氣旋環抱的符交給萬勝：“這個符就是殺鬼咒，你放在身上隨時觀賞記著筆劃。然後嘛，你把這淨口咒背下來，為師給你講授前幾條咒語的真意，你能貫穿多少就看你的道緣了。”

萬勝歎道：“弟子剛學，看在弟子給師父裁剪那麼多的紙的份上能送弟子一點質料麼？”

萬勝也很有點泄氣：“多謝師父！”

這倒是問到萬勝的把柄了。隋朝之前冇有科舉，都是上品無豪門下品無士族的門閥保舉製，讀書都是要托乾係找名流拜弟子的，並冇有專門麵向淺顯百姓的教書私塾。而現在固然是唐朝，但科舉也才方纔鼓起，私塾也冇有全麵提高，萬勝這類從小在婆婆的教誨下認得很多字的少年已經是難能寶貴了，至於寫字那更是想多了！除了每次在王夫人那邊交貨畫押圈一筆外，平時底子就冇有握筆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