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嬌笑得非常端莊:“我畢竟是玄奘的母親。”
他將白玉棋子擺上了輿圖之上的數個位置:“此地原稀有個小國,在嶺人崛起以後,被那格薩爾王一一霸占,地盤併入嶺國,百姓也伴同信佛。於多地營建梵刹,此中一處正位於鬼王尺澤處。”
小國還不算,光是大國,他已經親手滅了兩個國君。跟他搶功果,是溫嬌格薩爾會忍,畢竟二人道行不分伯仲。但換做袁天罡……
袁天罡輕咳兩聲,做回常日裡高深莫測的模樣:“實在逢吉生性好鬥,無量高原經蓮花生大師、嶺國國主與你的清理以後,現在能令逢吉生畏者唯有嶺國國主一人。”
又拈起一隻黑玉棋子,悄悄的放在一處:“霍爾國,舊王白帳王亡於格薩爾之手,新王雖由格薩爾所立,但其女吉尊皈依道門,舉國隨之崇道。所立伏魔天女廟……”他笑看了溫嬌一眼,“立於百會處。”
吉尊幫手阿貢措以後,必死力佈道。而阿貢措經曆了暗中八年的浸禮,對於嘉地國崇信的大梵天的靠譜程度非常思疑,也必定會引入道門對本國原有的信奉停止製衡。道門興於嘉地,已成必定之事。
在北方的位置落下一子:“北方魔國,上任魔君魯讚擄走王妃梅薩,格薩爾殺魯讚,立秦恩,舉國信佛。梵刹立於中府處。”
三色棋子如三色利劍,已緊緊的將鬼王的數處要穴釘死在了輿圖上。溫嬌望著這張輿圖,從未有一刻如此時普通清楚的認識到三教擴大背後的令人顫栗的意義。
赤姬是佛法之敵,菩薩不脫手,自有狗腿子弄死她。而溫嬌搶了佛門功果,倒是誰都不會脫手,畢竟真動了手,將來的旃檀功德佛會念死他。
有甚麼能比“你方的預備役佛爺是我的親兒子”這層乾係更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溫嬌心頭劇震。
照顧不照顧的是一回事,能藉機見一見麵也是好的。
溫嬌盯著那顆棋子,一時發笑:“兩度搶功,我這是將佛門獲咎死了。”搖點頭,自拾起一顆白玉棋子也放在了嘉地國的輿圖,“幸虧,我還逼著那位假烏雞國國王、真文殊坐騎去幫手阿貢措,佛門在此國也不是無門可入。”
袁天罡沉聲道:“冇法擺盪的,便由我親身出使。曉之以玄理,動之以奧妙,天長日久,自有功成之時。”
“如果做成了此事,江山定,乾坤清,妖魔散,得昌興。而道門亦可藉此播送玄音,這會是無量功德。”溫嬌非常動容,讚道,轉念一想,又不免現出幾分憂色,“可那梵天還好說,嘉地國無光近九載他都懵然不知,可見介入無量高原隻是祂興之所至,偶爾為之。佛門這邊,格薩爾倒是轟隆手腕。”
“雖說如此,可要想定此浩大江山,必定要投入無數心力去。”溫嬌說到此處,不覺向他望去。
袁天罡從隨行帶著的書篋中取出三罐棋子,一一翻開蓋子,暴露內裡的棋子。一罐是瑩潔如雪的白玉,一罐是濃如墨色的黑玉,另一罐則是翠綠欲滴的碧玉。
袁天罡笑了一下:“還記得前番,我催你嘉地國之行須速戰持久麼?”
溫嬌點頭,若非有他的提示,遵循本身昔日的風格,如何著也得細細訪查、穩穩考慮纔是。毫不會在兩日之間就將妖後屍身滅除,還逼死了一名君主。
文成公主,畢竟是格薩爾那冇了的大哥嘉察親身為他求娶、又因為要成全他與珠牡的愛情而“忍辱負重”轉嫁紮拉的前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