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法螺收回高亢的鳴叫。
“《推背圖》,好獨特的名字。”袁天罡唸了念。
溫嬌用真氣遮住了四周的大風,語氣輕鬆而嘲弄:“我還記得你我初見之時,你曾極想替我相命。乾脆一起相了吧,不過我可不想付卦金。”
袁天罡笑了笑:“冇想到你竟還記取。”
安設好統統以後,當溫嬌趕回高山之下、平湖之旁時,恰好是第三日的夜晚。
隻因這軀殼當中所盛放的是來自另一世的靈魂。
本來她竟還記得。現在她終究肯寒舍這心防了麼?
淩霄寶殿上,玉皇大帝金口玉言,如鐘鳴萬古:“茲有南瞻部洲大唐王朝殷氏溫嬌,德惠賙濟,威震番邦,今授清妙元君、伏魔天女之封,兼領東方光亮星君之職。爾其勿忘朕訓,擺脫黎庶,播送玄教,欽哉!”
“你這是混鬨!”溫嬌咬牙,化出龍蛇劍,便欲將那張星圖燒個潔淨,誰知才一抬腕,便覺靈台間驀地大放光亮。
“那也一定。”溫嬌道,“將來你與李淳風彙合作推演天機,所得儘寫於一部名叫《推背圖》的書上。書中窮儘天機之妙,預言千萬世之事。在我本來的阿誰期間裡,可謂術字門中第一神書。”
雙目不覺有些昏黃,他欣然一笑,自但是然地牽住溫嬌的一隻手:“麵已相過,再讓我再看看手相。”
難怪世家女子多愛戀塵凡,她卻偏要寒舍平生繁華,求仙問道。又於得道以後,偏要再入塵凡,成績一番奇蹟,心氣之高,猶甚於人間無數男人。
漫天星鬥光輝,明顯滅滅。中天之上,一輪明月高懸,明朗孤傲,彷彿看儘了人間統統沉浮演變。
袁天罡沉默點頭,向空中一指:“時候到了——你看。”
“你不是問我何時能夠成仙嗎?我的答案便是‘今晚’。這星君之封,便是我送你的飛昇賀禮。”袁天罡字字明朗,七竅當中漸有赤色迸出。
溫嬌變色,用力打落他高抬的手臂:“快改掉!諸天星鬥各有神名,豈能是凡人之名能夠冠上的?你想封我一個星君不成?你不要命了?我不是那討口封的狐妖逢吉,你也不是能夠封神的玉皇大天尊!”
藉著幽微平淡的星月光輝,他看了幾眼,目光微定,很久以後一聲輕歎:“本來,你是兩世一身之人。難怪,難怪……”
溫嬌發覺他麵色有異:“如何了?”
“‘綢繆束楚,三星在戶。今夕何夕,見此粲者。’”袁天罡吟誦著先秦時陳腐的情詩,眼底含著一絲奇特的痛苦,“這些星鬥瞥見了往古來今的歡情,現在那些人早已化身塚中枯骨,星漢還是光輝於天。於凡人而言,當真是恒常如大道啊。可於大道而言,卻也短促似白駒過隙,也普通的陷身於生、老、病、死之循環。”
他的手指精準地指向了長庚星之畔一顆光色清瑩的淡青色星鬥:“這些天,我夜夜觀星,算到現在將有新的星鬥出世。環球之間,我是瞥見此星的第一人,便可覺得它定名。溫嬌,我為它定名,溫嬌。”
袁天罡心下一震,頃刻似有無儘雷鳴吼怒。他下認識掐算了幾下,更是心中大動。
來到這個天下以後,這還是她初次將本身後代的經曆毫無坦白地說出。袁天罡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問幾個題目,末端感慨道:“千年之間劇變如此,天數之變當真是深不成測,隻恨人生苦短,不能窮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