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瓏髮髻上的珍珠步搖是她犒賞的，隻因偶爾的一句愛好，她便毫不躊躇的從髮髻上摘下賜與了她。

她是方府嫡女，不算粗使丫環，身邊共有八個大小丫環服侍著。

也是，方芸之垂下眼眸，她性子固然嬌蠻，動不動就開口嗬叱，但是從未脫手打過上麵的人，對於身邊的人更是極其風雅。

她向來就不是一個好女人，年幼時被嬌慣，讓她曉得，隻要她去鬨，統統的人都會依著她。

畢竟，這些身外之物被世人嬌縱的她，底子就不缺。

一等為青，二等為藍，三等為赫。

本還當女人說青琉不好時，低垂著眼眸的綠瓏有著幸災樂禍，卻不想鋒芒這麼快就移到了她身上。

青為素青、雅青、麗青，來來去去有不下與十種的青色，而藍就略微的暗沉一些。

“但是許嬤嬤做的？她做的味道才正宗呢。”方芸之問道，倒是真的記念糖蒸酥酪的滋味。

一等二等丫環各兩個，三等丫環四個，還稀有個粗使丫環婆子跟從，加在一起，怕就是一間屋子都擠不下。

也不止一次聽上麵的人說過，在方府的幾個主子中，最情願服侍的還是她的屋子。

綠瓏年長幾歲，此時已曉得妍媸之分，方芸之微微抬眼，就能看到她臉上塗了薄薄一層的胭脂水粉，唇上更是帶著些些的嫣紅。

方芸之要的，是讓她每日膽顫心驚，活的不安閒，那纔是最大的折磨。

今回，綠瓏身穿的是一件豆青的長襦裙。

隻是模糊記得，凝柳性子並不錯，嘴極其嚴，隻是偶爾間一場傷寒便被送出府涵養，就再也冇返來過。

綠瓏是家生子，從小就跟在她的身邊，與其說是服侍，不如說是兒時的玩伴，固然掛著丫環的名頭，可府中誰都曉得她是三女人身邊最為得寵的。

那日大火，不知為何，綠瓏逃過了一劫，更是在第二年跑到江南尋她。

大吵大鬨底子就冇法處理事情，在最為暗中的那段時候，方芸之想明白了這個事理，可覺悟過來的代價並不好受。

驀地瞧上去，倒是精美的很，走出去，不曉得的還當是哪家的女人蜜斯，毫不會以為是個小丫環。

方芸之半起家，她瞧著窗外敞亮的陽光落了出去，很美很刺眼。

來來去去，又能記得了幾個。

心機周到便是一點。

可她從未想到過的是，她不求回報，隻求一個依托，畢竟綠瓏也是從方府逃出來，是從小就跟在她身邊的人，但是這點小小的依托差點讓她墮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

歸正，她方芸之早已不是個好人，對待這些人，她向來冇有想疇昔寬恕。

女人這般說，不管是與不是，青琉都不會當作是偶爾間提起，她道：“這般一瞧，奴婢也感覺，等餘暇之際便去針線房問問是哪個繡娘替綠瓏縫製的，讓她也給奴婢來一身。”

青琉本是夫人身邊調教好的丫環，待三女人年長一些後，便被指配了過來，能被王夫人放在心疼的閨女身邊服侍，天然是有她的過人之處。

方芸之對她的印象並不深，乃至連她的名字都是想了好久，纔想起來。

“女人，奴婢給您端了些熱水，您敷敷臉。”綠瓏翻開門簾出去。

隨後跟出去的小丫環，臉上顯得有些不貧，細細一看，手腕的袖擺處另有一些潮濕，明顯是打好了水，被綠瓏在門口給掠取疇昔，可又不敢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