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荷往下卷衣服,聞言便嚴峻起來:“是回我的四合院,還是回將軍那兒?”
沈培楠像吃藥了似的,整整折騰了他大半夜,歇息一陣要一次,有一回持續了一個多鐘頭,莫青荷不曉得他哪來的乾勁,跟著嗯嗯啊啊的叫啞了嗓子,他實在困得睜不開眼,含混著想一會兒柳初,想一會兒師父和雲央,想小時候學戲的大院子和送他來的娘,在幻影裡顛三倒四混了一夜。
沈培楠倚著沙發辦公,身邊放著紮得整整齊齊的函件和電報,他讀的很當真,蹙著眉頭,邊看邊往信紙上寫幾行字。
到訪的客人恰是莫柳初。
他在倦怠中生出一種幻覺來,夢到打完了仗,不再被探子盯梢,也不再在血與火裡掙紮,有個懂事聽話的孩子做他的小婆娘,白日衝他彎著眼睛笑,早晨拽著他的袖子說想要,新房敞亮,天下光亮,他有了歸宿,沈培楠把下巴擱在青荷肩上,噙著一點笑,睡著了。
客堂擺出了迎客的架式,房間被打掃的窗明幾淨,金嫂正歸置碗碟,把整套初級的白瓷餐具拆開了往桌上擺,陽光一照,杯盤刀叉都亮晶晶的。
沈培楠不理睬他,自顧自看信。
沈培楠興趣不高,盯動手裡的稿紙,淡淡道:“公事。”
沈培楠對付著揉了兩下便放開手,讓莫青荷側臥了,將一條腿架在本身肩上,又霸道的動起來,一麵喘一麵說:“內裡緊的很,出來了哪還顧得上你前麵那東西,你本身玩一玩罷。”
莫青荷不泄氣,他自誇病癒後規複了魅力,搖身一變又做上了戲:“昨夜將軍可冇睡幾個鐘頭,這麼夙起來累不累?”
莫青荷想著心疼本身的師兄和承諾帶他過年的娘,也睡了疇昔。
莫青荷一聽便嗤笑道:“內心不安閒不要緊,上麵那處受用就行,將軍聽聽這一早晨我把嗓子喊成甚麼樣了,如果再折騰一次,戲園子老闆準要來找將軍算賬。”
清算伏貼,他換了一身淡青的軟料衣服,中指套著一枚巨大的火油鑽戒指,被老劉帶著進了沈培楠的寢室。
莫青荷坐著吉普車,扒著車窗往外瞧,窗外是穿長袍的路人,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拉洋片和演猴戲的攤子,久違的老北京味兒讓他鎮靜不已,但是也不由忐忑,他驚駭沈培楠模棱兩可的態度,擔憂構造對他錯傳諜報的懲罰,更不曉得沈培楠讓他見的人是誰。
清算完肚子和臉麵,莫青荷對著鏡子呼吸吐納,儘力練習拋媚眼,感受本身差未幾進入狀況,換了套嶄新的軟葛單衫下了樓。
出乎莫青荷的料想,沈培楠的房間不像寢室,反而更像書房,四壁都擺著書架,靠窗一張描金白漆桌子,上麵胡亂攤著好些電影雜誌,沈培楠穿戴件日式睡袍,倚在床頭專注地讀一本燙金封皮的外文書,床頭擺著一隻檯燈,橙黃光芒在他的鼻翼側麵掃出淡淡的影子。
沈培楠這才掃了他一眼,從鼻子裡哼道:“做出那副賤樣裝給誰看,內心不痛快就直說,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們都曉得這份豪情潔淨,看慣了世上的鄙陋麵孔,就捨不得把情|欲帶進戲裡,戲中眉來眼去的伉儷真如果上了床,那豪情就傷了,唱出來情愛也成了劣等。他見過好些孩子破了身就把戲唱垮了,他不可,他愛戲,不能讓肉|欲玷辱了內心那塊潔淨處所,也不能玷辱了柳初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