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帝君一早去南海聆聽道法,公子寒閒著無聊,在後院的荷花池垂釣,誰知釣上一條點頭擺尾的大青龍,嚇得他扔了魚竿,拔腿就跑。
話音剛落,隻見長滿曼陀羅花的小徑俄然傳來喧鬨的腳步聲,一個身著華服的人影正朝何如橋大步跑來,前麵烏壓壓跟著一大片人,有判官,有牛頭馬麵,有連蹦帶跳的吵嘴無常和獨腳鬼怪,判官跑的滿頭大汗,邊追朝那人大聲叫道:“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龍淵作出一臉無辜,眼角眉梢儘是對勁之色:“南天門都過了,如何能說冇選?就算他冇親口說,莫非他的事兒我還做不得主?天帝那兒汝等照實回稟就是,若真有懲罰,皆由我一人承擔。”
公子寒想要擺脫,但龍淵的手彷彿鐵鉗,力量奇大非常,公子寒被他拽著,腳不沾地的往前一起疾走,兩人踉踉蹌蹌的上了何如橋,目睹著忘川河水就在腳下奔湧,公子寒才反應過來,一邊掙紮一邊轉頭衝孟婆喊道:“阿婆,茶!快倒兩碗茶來!”
又對勁道:“你此人就是憨傻,我做事怎會留後路?你進了天庭的門,可就再出不去了,剛纔那甚麼投胎轉世的話是我哄你的,神仙投生可不會從地府走,且不管幾次轉世循環,這前塵後事可都忘不了了,以是你不管如何挑選,都得不時記取夫君的恩典,今後嘛,就節約持家來好好酬謝……哎呦!”
龍淵扒開他後頸沾著的碎髮,低頭親了親他的臉,語氣愈發和順:“即便你不問,但若要忘懷此生,總先要全數曉得纔是,我聽判官說,在地府孟婆曾對你講過一個故事,你甚是喜好。”
說完這一席話,龍淵麵露倦怠之色,放開公子寒的手,走了兩步,望著遠處的崑崙山頂發楞,適時雲端的白霧被風捲起,將他的身形映的若隱若現。公子寒悄悄的看著他的背影,既冇有回想本身盤曲平生與龍淵的辛苦運營有何乾係,也冇有回想曾經的兩情纏綿,隻是有些無聲的訝異。
他從小就感覺,龍淵如許的人,不管立於販子,書房,獵場,朝堂還是疆場,都是格格不入。他總忍不住對這乞兒的出身產生些莫須有的猜想,現在見龍淵獨立在這空曠潔白的天宇,襯著那一身翻飛的道袍,終究豁然開暢。
轉眼就到閻羅殿。
話還冇有說完,他俄然閉住了嘴,睜大眼睛環顧四周,隻見此地極其空曠,既非人間又非地府,到處光亮而潔白,一絲一縷的乳白霧氣貼地盤桓,讓人有如立雲端之感。舉目望去,遠處山巒疊起,卻都隻暴露些許雲頂,模糊披髮金光。而他與龍淵身後,一座高大的石頭牌坊光彩光輝,一乾鬼差鬼使正站在牌坊外焦心腸擺手。
時候一到,鬼域路上來了一名特彆的遊魂,隻見他頭戴紫金冠,一身銀紫道服光彩流轉,周身環抱的模糊白光讓孤魂野鬼都不由退避三舍,細看之下,此人生得一副好皮相,劍眉鳳目,薄唇微抿,神態不怒自威。
帝君唇角一揚,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笑容,接著竟毫不顧禮數,甩開袖子朝後殿的偏門疾奔而去!
此處霧氣滿盈,一扇扇懸在半人高處的八卦形銅門雕滿了咒文和各式繁複圖案,每一扇前都聚著很多陰魂,龍淵略一思忖,拖著公子寒往最偏僻的一道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