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裝山河_第108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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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今後退出一個圈子把他們圍在中間,巡警的態度更不客氣,一句接著一句把他倆硬是說成了人估客,膠葛了十多分鐘,沈培楠終究完整落空耐煩。罵了句粗話,手今後腰一摸,利落地取出了一支勃朗寧手槍,徑直指著巡警的眉心!

有人拉起一段胡琴,曲調有北地的苦楚,與繁華街景極不相稱,莫青荷的目光在街劈麵遊移,俄然瞥見不遠處有一家大劇場,門口掛著四五米長的大幅告白,持續三天出演《虹霓關》。

阿憶不大承認沈培楠這個俄然冒出來的孃舅,挺驚駭他,瞧見他一身戎裝就小鳥兒似的縮在莫青荷身後,大氣兒也不敢出,眼裡汪著淚。

“都不是?那母親呢?”

莫青荷舉著一隻半熔化的冰激淩,極力忍住笑容,正視這場人間悲劇:“阿憶,我們回家,頓時就回家,不哭了啊。”

沈培楠的下半句話被生生地噎了歸去。

沈培楠忙得見不著人,莫青荷跟阿憶被他安設在重慶一棟建在半山腰的紅色大宅子裡,由兩名臨時雇來的仆人照顧,活像被匪賊搶來的壓寨夫人,他慎重其事的收起穿了很多年的戎服,守著新添置的襯衫長褲,悶得用飯都不是滋味。

莫青荷被進步的打擊力壓在坐椅上,額頭枕著冰冷的舷窗,機場跑道的燈光越來越暗,越來越小,腳下微微震顫,統統都像一個懸而未決的故事,漸漸從他的餬口裡淡出。

莫青荷返來時正值落日西下,沈培楠坐在門口的漢白玉台階上,還穿戴先前的泥金睡袍,光著一隻腳,手裡夾著根雪茄,端著酒杯喝伏特加,杯裡的冰塊化得還剩冰糖似的兩小片,瞥見家裡的汽車,既不辯白也不驅逐,微微偏過甚,下巴青青的一片,不知是暗影還是鬍渣。

“甚麼,你是孃舅,那他是誰?你們帶孩子來上海乾甚麼?”

物價上漲數千倍,市民對當局的信賴跌至穀底,法幣趨於崩潰,一家家店麵都關了門,胡亂貼著紅紅綠綠的勝利傳單,被冷風吹得嘩啦啦的響。

很多的遺憾,很多的歡愉,也跟著機場的燈光被遠遠拋在地上,成了雪亮螢幕上一個清楚的“完”字,隱冇在撲閃閃的雜波裡。

琴音泉源並不在劇場以內,大幅告白牌以後有一條肮臟的小衚衕,橫七豎八睡著好些乞丐,每個都衣衫襤褸,拿報紙遮住臉晝寢,乍一看分不出活著還是死了。一名老者靠牆坐著,半閉著眼睛,像是剛抽了兩筒大煙,搖擺著身子,將琴弓發狠似的來回拉扯。

這是他在同一天裡第二次趕上巡警步隊。

槍身的烤藍閃著寒光,喧鬨聲彷彿被俄然關停,人群沉默數秒,驀地發作出一陣尖叫,亂鬨哄的朝四周逃竄,汽車鳴笛,自行車咣噹倒地,遠處的巡警們吹著叫子趕來援助,場麵一片混亂,景象堪比青洪幫火併。

作者有話要說:墨墨愛陌陌扔了一個地雷

莫青荷挨著他坐下,舒暢的伸著兩條長腿,微微瞥了他一眼:“我給你的信呢?”

老者搖擺身材,拉得如癡如醉,莫青荷取出一卷鈔票,不但為了這段好曲子,他骨子裡還存留著一點兒老行當的科學,明天的不利事太多,要想招來好運,就要捨得破點小財。

那張臉如死者普通灰敗,顴骨高突,活像一隻掛著頭髮的骷髏,但對視一頃刻莫青荷就認出了他,他滿身顫抖,俄然喚出聲:“柳初!柳初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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