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至不說話，隻目光咄咄的和她對視。顧二太太受不得他這像是威脅，又像是不屑的眼神，倉促忙忙的拔步就走，身影倉促，再無來時的氣度，倒像身後有惡狗在攆一樣。

顧至翻了個大大的不屑的白眼，道：“我早就曉得我和二嬸孃冇乾係，那麼二嬸孃又何必來此？您就不怕你前腳一走，後腳又有丫頭暴斃？按您的說法，誰靠近了那丫頭誰就有懷疑，那我可否把這懷疑也扣到二嬸孃頭上？”

顧至道：“我不做甚麼，就想跟你說說話。”

顧二太太憤恚的帶人出瞭如昨院，迎頭正趕上顧至。

顧至進屋時，已經收了剛纔麵對顧二太太時的戾氣和痞氣，看屋裡冇人，不由的蹙眉問迎上來的從蘭：“你家奶奶呢？”

蘇婆子是顧二太太的陪嫁婆子，一貫是她的左膀右臂，這麼多年，蘇媽媽可冇少幫著顧二太太做事，那些她不好出麵的，過於惡毒的，可都是蘇媽媽經的手。

顧二太太一怔：“誰？你可彆屈打成招！”

顧至不消想也曉得，必定是在顧二太太那受了閒氣，他也挺慚愧的，見周琳琅給本身使臉子，他倒冇惱，還笑了笑，乾脆挨著周琳琅躺下，把她抱在懷裡。

顧至唉呀一聲：“彆動彆動。”聽聲音倒像是啞忍而痛苦，周琳琅情知他是裝的，卻也不敢真的再脫手。

從蘭和順的伸手替顧至寬了外袍，小聲答：“奶奶不太舒暢。”

聽著顧至坐在床邊，周琳琅也冇客氣，一翻身，把個後背對住了顧至。

顧至也不惱，隻微淺笑了笑，道：“二嬸孃何必活力？您罵我罵得這麼刺耳，可我還要誇您聰明，您如何曉得我把人送到大理寺酷刑鞭撻去了？”

她說話刺耳，顧至也不遑多讓，他嗤的笑了一聲，道：“我雖笨拙，卻也能聽出二嬸孃在諷刺我。是，我大不孝，不該把二叔告到陛下跟前，畢竟他是長輩，他再有不是，家醜不成傳揚，我便是忍到死也不該開這個口。”

顧二太太驚駭的望著顧至：“你，敢？！”

周琳琅用後肘搗了他胸口一拳，停歇了下肝火，道：“要說就好好坐著說。”

周琳琅那裡肯讓他抱，掙紮了幾下冇掙動，不由得憤怒道：“你做甚麼？明白日的就脫手動腳，你要不要臉？”

顧二太太氣得直顫抖：“美意換得驢肝肺，就當我白搭了這心，你放心，今後我再不來你這院子就是。”

顧至客客氣氣的道：“二嬸孃如何會在這裡？”

顧至卻隻是咧嘴一笑，道：“那就最好，萬一二嬸孃身邊有哪個丫頭無端端的死了，還請二嬸孃記取侄兒早與您劃清了邊界，您可彆栽贓到我頭上。”

顧二太太又氣又恨，又驚又怕，再一聽“交代”兩個字，顧二太太直接發作了，她把剛纔周琳琅的話略改了改回敬給顧至：“這話真好笑，我一個做長輩的，給你們小輩甚麼交代？”

顧至撫了撫她的後腦勺，觸到一頭黑亮青絲，手感真好，他一頓，就有些心猿意馬，忘了剛纔要說甚麼。

也不過一瞬，他便嬉皮笑容的道：“我千錯萬錯，可既然已經結婚了，你更應當心疼我纔是，你若不來，豈不就我一人在這爛泥潭裡掙紮？說不定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話音才落地，顧至人已經不見了蹤跡，他徑直邁過雕花屏風，就見周琳琅公然在床上歪著。顧至在步近前，放輕了腳步，一歪身坐到周琳琅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