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驟歇，淩風拎著滴血的劍走向囚車。工部尚書在鐵欄後嘶吼“河道安瀾之功”，林清芷反手展開從瓷像眼中取出的密信：“弘治十二年的保定府決堤、嘉靖三年的徐州潰壩——每場‘天災’都是工部與倭寇商定的信號！”她俄然將密信浸入汞漿，隱去的海防圖閃現時，囚車上的精鐵枷鎖“哢嗒”一聲鎖死——那構造款式，正與磁石船上的倭國軍器如出一轍。

晨光刺破烏雲時，黃河上空炸開赤白雙色旗花。淩風站在重新澆築的堤壩上，看著錦衣衛從棺中抬出成箱的金磚——每塊後背都拓著戶部糧倉的“豐”字火印。“《萬曆管帳錄》的虧空原是這麼填的，”林清芷將磁石船拖登陸，船底吸附的金錠還粘著洪武年的河泥，“沉金重鑄時混入新礦，便是‘查無實據’的胡塗賬！”她俄然揮劍劈向壩體，夯土層中滾出裹著油布的《工部大事記》，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倭國大將軍的親筆謝函——落款日期竟是三日前！

半夜驚雷劈開衙門前庭的老槐樹，淩風踏著焦木躍上房梁。藏於鬥拱間的鑄鐵匣被劍氣震落，匣內三百枚金餅邊沿的鑿痕泛著青黑——恰是砒霜淬火留下的毒斑。“《熬波圖》載毒金蝕骨之術，”林清芷浸濕金餅，析出的毒液在青磚上蝕出工部密文，“每批賑災銀熔鑄時摻入毒金，百姓領到的銀錢會隨汗液滲入肌膚——這纔是‘河伯索命’的本相！”她反手將金餅擲向院中水井，井壁頓時騰起刺鼻黃煙，石縫間爬出的屍蟲背上皆烙著倭國菊紋。

暴雨在精鐵軌道上砸出萬千銀針般的細坑，淩風劍鞘猛擊軌道接縫處，火星迸濺的刹時，埋冇的硫磺引線“嗤”地燃起藍焰。林清芷廣袖捲過河麵，撈起的浪花潑向火線，遇水的火焰不但不熄，反順著水傳播導至河心旋渦——渾濁的渦流下竟浮起成片青銅齒輪，咬合處卡著半截玉帶鉤，鉤頭螭紋龍鬚間嵌著的倭國磁石正吸附金砂。“《考工記》載‘玉鉤藏機’，原是字麵意義！”她簪尖挑開磁石夾層，帶出的銅箔上密佈狼牙狀凹痕，“工部用倭國雕玉技法仿造尚手劄物，這鉤齒間距與兵部喪失的虎符紋路分毫不差！”

暴雨驟歇，淩風撫過金磚邊沿的六棱鏨痕："軍火監主事招了，這鏨痕間距與兵部失竊檀卷宗完整分歧。"他劍斧正北，"下一鏨，該敲在那位'廉潔'閣老的頂戴上了！"

拂曉時分，黃河上空炸響三色焰火。淩風站在重新澆築的堤壩上，看著錦衣衛從暗渠拖出成船金磚。工部尚書在囚車裡嘶吼"河道本官所治"，林清芷反手將鎏金賬冊擲入囚籠："大人可記得弘治八年《河防考》？'治河先治吏'——您修的哪是堤壩，清楚是直通詔獄的鬼域路！"她俄然翻開金磚底層的油布，三百具河工屍首的腕間紅繩尚未腐臭，每根都繫著刻有倭國菊紋的銅錢——恰是工部與倭寇商定的分贓信物。

五更鼓響，開封府衙地窖的陶甕俄然開裂。淩風劍挑甕中金磚，底層黏著的魚膠遇熱熔化，暴露壓箱的《漕運河道暗圖》——圖中硃筆勾畫的決堤點，正對應近半年工部"治河功臣"的升遷軌跡。"難怪每次決堤前都有官員調任，"林清芷浸濕圖紙，隱去的講明浮出水麵，"原是用大水衝出新漕道，便利磁石船打撈前朝沉金！"她踹翻博古架，墜地的鈞窯花瓶裂成兩半，夾層中掉出的賬冊記錄著每筆黃金去處：從光祿寺采買倭錦到兵部購買"防潮"火藥，銀錢流轉皆蓋著內閣首輔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