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響，乾清宮的蟠龍柱俄然排泄黑血。淩風劍尖挑開金磚裂縫，汞漿裹著《河防考》殘頁湧出——工部尚書硃批的"以金鎮水"四字正在毒液中扭曲。"真正的沉銀早被熔成倭國軍器，"林清芷扯開殘頁夾層，暴露的海防圖上，倭將筆跡與趙文華奏摺的館閣體嚴絲合扣，"客歲徐州決堤時消逝的三十萬兩修河銀，本來都熔進了這些弩箭！"她俄然將海防圖擲向燭台，遇熱的圖紙顯出新漕道，直指紫禁城地下的火藥庫。

拂曉前最濃的黑暗裡，淩風率錦衣衛突入工部衙門。踹開玄武岩閘門時，二十口鎏金棺材正隨齒輪轉動沉上天脈暗河。"弘治八年治河銀的官錠！"他劍劈棺蓋，金錠邊沿的鑿痕與兵部失竊檀卷宗完整符合。林清芷的匕首撬開棺底夾層，流出的不是屍水而是成捆密信——每封信的火漆印皆蓋著內閣首輔的私章！

"《考工記》載‘弩機如星列’！"淩風揮劍劈開弩車轉軸，精鋼齒輪內嵌的磁石吸出滿地鐵屑，"但用皇陵斷龍石工藝鍛造弩機——趙文華是要讓陛下死在天譴流言裡！"他踹翻弩車時，林清芷的九節鞭已捲住絞盤猛拉，淬毒箭雨轉向射入護城河，水麵炸開的浪花中浮起二十艘磁石船，船底吸附的金錠在雷光下泛著汞光。

半夜驚雷中，漕幫船埠的"賑災糧"船俄然燃起幽藍火焰。淩風劈開滲入琉球火油的黍秸捆，黍芯內藏的磁石粉遇水結成北鬥陣型。"客歲肅州衛剿除白蓮教緝獲的‘聖火’配方，"林清芷的火摺子掠過水麪，火焰順著磁粉軌跡燒向官倉，"工部倒是活學活用，拿倭寇的火油混苗疆蠱粉！"她廣袖翻卷掃落倉梁懸著的陶罐，墜地的罐中滾出成串銅錢——錢孔穿戴的髮絲正與流民名冊一一對應！

暴雨驟歇，淩風拎著倭將首級踏過金鑾殿的玉階。林清芷展開從磁石船搜出的《八荒輿圖》，倭國筆跡的講明在陽光下扭曲："甚麼‘熒惑守心’，不過是工部用硫磺煙捏造的天象！"她俄然扯開輿圖裱糊層，暴露的前朝玉牒上，趙文華的生辰八字竟與倭國大名血脈相連。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黃河故道的沉銀船已被錦衣衛節製，船艙暗格裡未及轉移的金錠上，工部密押與倭國菊紋正被汞漿蝕成同一個"囚"字。

午門鐘響時，淩風踏著倭寇將領的屍首走上金階。趙文華的烏紗帽滾落玉墀，林清芷展開染血的流民血書："三百孺子祭河伯的‘童’字，少了一點一豎——"她指尖劃過血書邊沿的工部密押，"這點是戶部侍郎的私印，這豎是兵部喪失的虎符紋！"俄然將血書浸入汞漿，隱去的突厥筆墨閃現——恰是三日前宣府軍報中"失落"的邊防圖！

晨光刺破烏雲，乾清宮的金磚地被淩風劍尖撬開。工部尚書趙文華跪在碎瓷堆裡狂笑，林清芷展開染血的《河防考》殘卷："大人可記得正德三年徐州決堤？《考工記》說‘以金鎮水’，您卻‘以水淘金’——這三十萬兩沉銀重見天日時，便是你的催命符！"淩風趁機劈開蟠龍柱，柱心浮泛中滾出的不是金磚，而是三百枚刻著倭將姓氏的箭簇——每枚箭簇的倒刺形狀，皆與九門水道埋冇的火藥管完美符合！

半夜驚雷中，漕幫香堂的關帝像俄然睜眼。淩風劍鞘重擊神像胸口，崩裂的泥胎裡滾出成卷防潮油紙——浸過明礬水的《漕運密檔》在火光下閃現，工部尚書講明的"七月十五，九門火起"八字正與倭國海圖上的登岸標記重合。"難怪要選中元節，"林清芷扯開輿圖夾層，底層桑皮紙繪著紫禁城水道網，"那日皇城夜巡皆用明火，若引爆九門暗渠的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