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的龍紋靴踏碎丹墀露水，手中萬民書補錄的末頁尚沾著運河泥漿。他俄然將書卷砸向跪諫群臣："薊州三百農婦聯名上書，求設女子織造書院——你們口中的'牝雞'，納的稅銀贍養了半個京營！"

中午驕陽灼人，柳如煙一襲素衣踏入太廟。她懷中瑤琴忽裂，腹中掉出半枚虎符，驚得群臣嘩然。"民女冒死呈證，"她膜拜時袖中滑落十二卷賬冊，"五年來教坊司暗通邊將，以樂妓為耳目——這虎符，是徐黨餘孽昨夜逼我藏入琴中的偽符！"

淩風劍劈虎符，夾層滾落的密信蓋著瓦剌可汗的狼頭印："偽符的鎏金工藝出自工部軍器司，金水比例與三年前失竊的兵餉金錠分歧。"他俄然擒住欲逃的欽天監監正，"大人袖中星盤磁針所指，可不是紫微垣——"劍尖挑開星盤暗格，滑出的密函寫著"借封誥亂天象"！

更鼓初響，淩風在太廟脊獸上發明新的火油陳跡。林清芷撫過被灼傷的琉璃瓦："明日封誥大典，這幫人想用雷火焚殿——可惜他們忘了，我重修太廟時，早將引雷銅柱改成了避雷針。"月光下，她簪頭的磁石正吸起瓦縫間散落的鐵蒺藜，每一枚都刻著"女禍"二字。

林清芷已登上觀星台，二十八麵銅鏡折射的日光聚焦在柳如煙身上。她手中《誥命敕書》遇強光鮮形，底層竟是戶部虧空的假賬："錢尚書好算計！想用柳女人的誥命諱飾這三百萬兩虧空？"賬冊擲地時，夾頁中飄出百張當票，"連陛下賞我的翡翠屏風都被你典當彌補虧空，當票日期恰是徐黨毀滅次日！"

工部尚書錢謙益額角滲汗，懷中卻滑落半截玉簪。林清芷俯身拾起，簪頭埋冇的構造彈出一卷泛黃樂籍，鮮明是柳如煙五年前從良的文書。"錢尚書連教坊司的舊檔都隨身照顧，"她將樂籍按在錢謙益胸口，"莫不是想提示陛下，您當年為柳女人贖身的八百兩雪花銀，至今還掛在戶部虧空賬上？"

林清芷已翻開棺蓋，暴露底層暗格中成捆的《女誡》偽本。她扯開冊頁襯紙，夾層的田單蓋著都察院左都禦史的私章："李大人府上女眷的脂粉錢，竟來自兼併的杭州織造局官田？"俄然將田單擲向晨光，絲帛透光處顯出織孃的血指印，"這些織娘現在正在淩雲閣編輯《天工織造錄》，諸位要不要劈麵問問，她們是願讀《女誡》還是學織機？"

寅時三刻，太廟偏殿的銅鶴吐出嫋嫋青煙，林清芷的指尖撫過禮部呈上的金冊名錄，忽將此中一頁對著燭火傾斜——"誥命柳如煙"的硃砂講明下，模糊透出"教坊司"的舊印水痕。她廣袖掃落案頭茶盞，碎瓷濺在工部尚書新製的朝靴上："錢大人，用洪武年的廢冊鈔繕誥命文書，是想讓柳女人的封誥與百年前的罪妓同列？"

暮色淹冇紫禁城時，首道封誥聖旨終究頒下。林清芷卻割破指尖，將血珠滴入柳如煙的金冊："本日以血洗冊，是要諸位服膺——紅顏不是墨寫的名號，是染血的火種。"她俄然翻開金冊末頁，先帝禦批的"女官試詔"驚得滿殿死寂，"孝宗早有設立女官之意，這聖旨被徐黨藏在皇陵陪葬品中，現在該見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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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侍郎俄然捧出孝宗遺詔："太祖祖訓，婦人不得乾政！"泛黃的絹帛展開時，林清芷卻輕笑出聲，簪尖挑破裝裱夾層："真正的孝宗遺詔用的是永樂年間的冰紋箋，這假詔的桑皮紙——"她將紙屑撒入金盆，遇水即浮起靛藍紋路，"是客歲江南貢紙的次品，當時經手人恰是侍郎大人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