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的腳步聲已在百步外，藍蝶衣俄然將火把擲入暗河。漂泊的火油轟然爆燃，火光照亮岩洞頂部密密麻麻的硝石結晶：“快走！這礦洞就是個大藥桶！”

寨外密林忽驚騰飛鳥，數十支火箭劃破夜空。林清芷推開竹窗，見山下人影幢幢，鎧甲反光中模糊可見工部匠人的銅錘標記：“他們要用火燒山逼我們進礦洞！”

火把將苗寨吊腳樓的影子扯得支離破裂，淩風踩過竹梯上乾枯的血跡，刀尖挑起半截斷裂的銀項圈。藍蝶衣腕間銀鈴無風自響，她蹲身抹開項圈內側的暗紋，嘲笑道：“五毒教的求援標記——看來他們在這寨子裡踢到鐵板了。”

礦道深處忽傳來鐵鏈拖曳聲，八具掛著工部腰牌的屍身被鐵鉤穿透琵琶骨，懸在滲血的鐘乳石下。林清芷查驗屍斑：“死不過三日，頸後有蠱蟲入腦的針孔。”

礦道內壁排泄腥臭的黏液，藍蝶衣用竹杖敲擊岩壁，反響沉悶如雷：“火線百步有暗河，水汽能沖淡火油味。”她俄然立足，杖尖挑起半片腐臭的藤甲，“是五毒教前鋒隊的殘甲，看這咬痕……”

暗河旋渦中沉浮著數十個鐵籠，籠內骸骨手腕皆套著鑄模用的皮護腕。林清芷撈起半塊木牌，上麵“天工坊”的漆印還未褪儘：“是軍器局私設的鑄劍坊！這些工匠被滅口後拋屍在此。”

“正合我意。”淩風斬斷吊橋繩索，燃燒的橋身墜入深澗，臨時阻住追兵，“礦洞裡有我們要的答案——和活路。”

三人順激流衝出山腹的頃刻，背後傳來地動山搖的爆炸聲。林清芷攥緊那塊鐵板，在漫天火星中看清了角落的徽記——光祿寺與工部尚書的合印！

屍群張口噴出毒霧，林清芷反手將藥囊拍碎在岩壁，雄黃粉混著硫磺構成火牆。淩風趁機斬斷頭頂石鐘乳，坍塌的巨石臨時封住礦道。藍蝶衣耳背微動：“有水聲！往西三百步有暗河出口！”

竹樓二層忽傳來瓷器碎裂聲，林清芷旋身避開飛濺的瓦片，指尖銀針已釘入窗欞裂縫。屋內橫七豎八倒著十餘名苗人，每人喉間皆插著枚淬毒的牛毛針。她翻過一具屍首的掌心：“指縫有鐵礦渣，這些人不是淺顯山民。”

淩風劍尖挑開屍身衣衿，胸口烙印著光祿寺的飛魚紋：“公然是借調工匠！他們被滅口前該當打仗過……”

藍蝶衣俄然扯過輿圖對著月光細看，羊皮後背模糊透出硃砂印記：“這是鎮北王調兵的虎符拓印！二十年前就該隨謀逆案焚燬的舊物！”

“鼠腹灌了化屍水！”藍蝶衣扯過淩風避開飛濺的毒液，“這是礦坑處決逃奴的體例，看來有人要滅口。”

淩風劈開鐵籠，在籠底發明整塊澆築的鐵板——板麵陰刻著九門水道的設防圖，火藥埋藏點竟與冰壩位置完整符合！

黑暗中亮起無數幽綠光點，拳頭大的食屍鼠潮流般湧來。林清芷將藥粉撒入火把，爆燃的藍焰逼得鼠群嘶叫著後退，卻仍有幾隻竄至近前。淩風劍鋒貼地橫掃，斬斷的鼠屍中迸出酸液，在青石板上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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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懸屍鐵鏈俄然繃直，屍群如提線木偶般暴起！藍蝶衣甩出銀針封住屍群樞紐，針尾紅線卻齊齊崩斷：“控屍蠱！退後！”

“是前朝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