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釉底藏鋒**

### **1、青瓷噬光**

劍尖挑破人皮，甕內滾出黏稠黑漿，漿中浮沉著百枚眸子。淩風以瓷片舀起黑漿，漿液遇氛圍驟凝，顯出一行小篆：「宣德八年，淩氏以越窯秘色瓷祭鼎，釉融人骨，器成噬魂」。

「少店主公然尋來了。」暗影中走出青衫匠人，手中把玩著滴血陶刀，「這尊『噬魂鼎』以九十九名淩氏血脈祭煉，徹夜丙申時，就差你這味主藥！」

越州上林湖畔，龍窯的煙囪噴吐著靛藍濃煙。淩風指尖撫過剛出窯的秘色瓷碗，釉麵在暮色中泛著幽綠寒光，碗底「淩」字徽記忽明忽暗，竟似活物般遊走於釉層之下。

磚石陷落，身形急墜間，淩風反手甩出磁石帶吸附窯頂橫梁。低頭望去，陷坑底部充滿倒插的秘色瓷片，片刃上淬著熒綠狼毒。坑心立著半人高的陶甕，甕口封著人皮，皮上刺青竟是完整的九鼎祭壇方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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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窯火噬龍**

「封窯！」淩風暴喝，窯工急拉風閘。鐵閘閉合刹時，窯內突爆尖嘯，聲如萬鬼哭墳。靛藍煙霧從磚縫排泄，凝成九尊鼎影，鼎耳處展開密密麻麻的血瞳！

「少店主，這窯的釉料按您叮嚀，摻了太湖底的寒鐵砂。」老窯工抹了把汗，暴露龜裂如陶土的手掌，「可戌時三刻開窯時，釉色俄然發黑，還排泄血珠子……」話音未落，窯內突傳悶響，一件八棱淨瓶破窯而出，瓶身裂紋排泄熒藍液體，落地即蝕穿青磚！

「老夫等這天等了四十年！」匠人扯開麪皮，暴露焦黑顱骨，「當年淩家為煉九鼎，將越窯匠人活封入釉料。本日，該你們還債了！」骨爪猛拍鼎耳，鼎內嬰屍齊哭，聲波震碎陶俑，骸骨聚成骨龍撲來！

青衫匠人殘軀爬向暗門，淩風劍尖挑開其脊椎，骨縫中掉出青銅密鑰。鑰身刻滿窯工名錄，最末一行鮮明是初代淩家主化名：「丙申年，越窯匠作監，淩九鼎」。

骨龍巨口噬咬頃刻，淩風扯斷腰間火藥囊擲入鼎腹。爆焰衝碎鼎身，秘色瓷片如暴雨激射，釘入骨龍樞紐。龍身轟然崩潰，骸骨墜地拚出河圖紋樣，指向窯頂煙囪——那邊嵌著半枚玉玨，與琉球少女的腕鐲紋路符合！

窯道深處突現腳步聲，淩風閃身藏入匣缽堆。見三名黑袍人抬著昏倒少女走近，少女腕間玉鐲與九鼎虛影嚴絲合合。黑袍人割開她掌心，血滴入陶甕，甕底構造彈開，暴露甬道入口——腐臭氣味裹著青銅鏽味劈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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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骨瓷暗碼**

半夜，淩風潛入熄火的龍窯。腰間夜明珠照亮窯壁，青磚裂縫間嵌滿碎瓷，每片瓷刃角度刁鑽，稍觸即發。他屏息貼壁而行，劍鞘點地探路，忽覺足下一空——

甬道絕頂，百具人形陶俑膜拜青銅巨鼎。鼎身鑄滿秘色瓷片，瓷釉下封著伸直的嬰屍，臍帶連入鼎腹。淩風劍鞘輕觸陶俑，俑皮簌簌剝落，暴露森森白骨——每具骸骨天靈蓋皆嵌瓷片，刻著淩府掌櫃的生辰！

淩風劍鞘挑起淨瓶碎片，裂麵釉層下竟藏著針尖大的孔洞——孔中鑽出赤紅蜈蚣，百足燃著鬼火。他甩袖卷滅蟲群，卻見火光映出窯壁暗紋：數千件未燒製的泥坯上，皆陰刻「丙申」血字，字縫間黏著未乾的硃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