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坐在茶館的包間裡，歪著身子瞧著街上的熱烈。孫錚，路偉等正犯已經被抓起來了，剩下的小嘍囉們，三三兩兩不知所措地站在大街上。老蒯施施然地從巷子裡走出來，不曉得同他們說了甚麼，陸連續續就有人跟著他走了，其他的人也就漸漸散去了。

映雪笑道：“仆人家滿不對勁，可不是我們做下人的能混說的。”

那婆子緩慢地睃了細雨一眼賠笑道：“這事兒倒是老婆子給辦砸了，該打，該打。”說著就要抬手去打臉。

細雨如有所思，瞧著黃先生微微點了點頭。又轉過甚來瞧著周箴道：“今兒這齣戲都雅嗎？”

那女孩便吞吞吐吐地說道：“隻會梳三四種婦人頭。”細雨點點頭：“那也夠了。”想了想還是冇有選她，從彆的三個內裡選了一個潔淨周正的。“這個先留下來吧。如果好用了，我讓宋管事的給你送銀子去。如果不得用，少不得你還很多跑兩趟。今後還得給我留意著，我是要貼身的大丫頭。”

細雨看了看她的神采，這才責怪道：“嬤嬤真是老胡塗了，我叫你尋個聰明的貼身大丫頭，你瞧你帶來的都是些甚麼人。”細雨說著歎了口氣，踱出門去，指了那幾個小丫頭問道：“你們幾個誰認得字？”女孩子們麵麵相覷，冇人吱聲。細雨又問：“誰會針線。”便有四個女孩子站了出來。

細雨便拱手道：“本來是黃先生，失敬，失敬。這致遠二字，但是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安好無乃至遠的致遠？”

細雨板著臉說道：“嬤嬤也是白叟兒了，如那邊事情還這麼冇成算的。我這裡急等著人用，你也敢隨便找幾小我來亂來。”這兩句話說得挺重，語氣卻輕飄飄的。

黃先生忙道：“門生姓黃，名皓軒，字致遠。”

周箴啜了口茶水道：“就你的年紀和人手，也算是不錯了。”

細雨一聽這話，小臉一僵，隨即翹起蘭花指拈了茶盞擋了擋臉，垂著視線說道：“知我心者，謂我何優。不知我心者，為我何求。哎呀，我出來也有陣子了，現在家裡不比平常，二嫂掌家，家裡端方大，我這就得歸去了，我們他日再見。”說罷，細雨站起家來，朝著兩人拱了拱手。也不待他們答話，一回身就蹬蹬蹬下樓了。黃先生聽得樓梯一陣亂響，好似是甚麼東西滾下去普通。忙起家到樓梯口張望，倒是細雨跑得急了些。

細雨昂首看了看二嫂，見她臉漲得通紅，兀自氣啾啾的，又轉頭瞧了瞧地中間站著的那婆子，白白胖胖的一張臉，卻不是早前見過的媒婆。

周箴想了半天，這才望著黃先生舉了舉茶盞苦笑道：“多謝先生指導。”

細雨伸了胳膊讓映雪將腰帶繫好，這才叮嚀映雪道：“你去徐大奶奶那邊，問她借一下新買的丫頭過來傳個話兒。”

二嫂本來氣得有些胡塗了，這會兒也有了幾分腐敗。高低打量了阿誰叫六丫的一眼，又瞧了瞧那婆子，便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