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奴婢來。”

凝香大喜，忙朝著武氏三叩首，“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凝香走在前麵，蘇泠兒緊隨在後。陳玉喬和武氏對望了一眼，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對蘇泠兒更加心疼，這下武氏內心最後的芥蒂也消弭得一乾二淨。

青石板巷子絕頂連接的是一座儉樸無華的院落，年代長遠，看起來有些殘破，就連牌匾上的“蘇府”二字也逐步褪去了色彩，鵠立在門口的石獅子不失嚴肅，但大門上的銅環已經染上了厚厚的一層鏽跡。

圍觀的百姓已經將陳家圍了個水泄不通，都等著看好戲。

陳家的馬車停至一條寬廣的道上，麵前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巷子，非常清幽，蘇泠兒的家就在這條巷子的絕頂。

陳玉喬撩開衣襬，與她並肩跪下。蘇泠兒側首，正都雅見他當真的側顏，隻聽他如發誓般說道：“奶孃，我會一心一意好好照顧泠兒的，您安眠吧。”同時也將頭往地上磕了三下。

母女二人轉頭，彷彿冇瞥見陳雙。她們直接朝著武氏奔疇昔，一左一右地跪在武氏的腳下，“夫人，雲兒是陳家的血脈，您必然要讓她認祖歸宗啊！我刻苦無所謂，她不能再跟著我刻苦了！求求夫人！”

“奶孃呢？！”蘇泠兒的眼眶裡也有晶瑩在打轉，她扶起凝香，二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就像是久彆相逢的姐妹。

武氏凝睇這座老舊的府邸，又望了一眼奶孃的墳堆，“都留在這裡，現在這裡空空如也，就讓這些見麵禮和奶孃做個伴，何況這是我們陳家的一片情意。”

蘇泠兒和陳玉喬聯袂走過她們時，蘇泠兒的視野在那位雲兒女人身上多逗留了一會兒，凝香亦是。

蘇府前麵的小山坡上有一個簡易的墳堆，木質的墓碑上麵隻是單單刻著奶孃二字。凝香的眼眶泛紅，她哽嚥著道：“蜜斯，就是這兒了。”確切，地上另有很多極新的紙錢，另有祭奠的生果和未燃完的香燭。

百姓紛繁側目，陳產業家的人返來了，在場的氛圍彷彿固結起來，氛圍溫馨沉重，唯有那抽泣聲聽得格外清楚，也格外刺耳。

次日，京都城外，鳥語花香，風景大好。

“夫人，這些禮品如何辦？”陳雙他們幾個下人還抬著幾大箱子的見麵禮，這些東西如果再帶回陳家，恐怕會讓人說閒話的。

“你這孩子也不幸，一心奉養主子。你就來陳家持續服侍你的蜜斯。”武氏挺不幸凝香的，這孩子生得都雅，如果進城被甚麼好人看上，多數是落為風塵女子。

原路返回，比擬來時的表情更加沉重了些。

“奶孃，她葬在那裡了？”

本來是回家看望奶孃，哪曉得奶孃不在人間，冇有祭奠的東西，蘇泠兒隻是朝著墓碑跪了下去，頭往地上磕了三下，“奶孃，泠兒現在嫁得快意郎君，您在天之靈能夠安眠了。”

“讓開！都讓開！”陳雙走在前頭，拿佩劍替武氏他們開了一條路。

此情此景觸碰了武氏的心，她拿起懷裡的錦帕悄悄擦拭眼角的淚。

陳家緊閉的大門口不知何時來了一老一少跪著，模樣看上去甚是慘痛，就像是被丟棄的孤兒寡母。老的那位也就三四十歲，打扮得花枝招展卻哭得稀裡嘩啦，妝都花了一臉；小的那位正值豆蔻韶華，膚如凝脂，眉眼如畫，穿的倒是粗布麻衣，破襤褸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