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觸之細緻柔滑,彷彿輕撫人間最上品的美玉,一瞥之下更是不見一絲粗糙皺紋,雖是骨感慘白了些,卻苗條精美,手背上纖薄的皮膚緊緊勾畫出它美好的形狀,映托著其下若隱若現的青色筋脈,有類彆樣的病態美,直把歐陽兮看得出了神。一時不知是該先感慨這纖纖玉手的精美斑斕,還是先迷惑為甚麼這雙手會呈現在一個龍鐘老態的婦人身上。
歐陽兮雖不曉得錢小寶為甚麼俄然竄改主張將巫靈夕來時交代的話全數拋諸腦後,但想來她這麼做必然是有本身的一番籌算,當下便儘管盯著藥獨說道:“您的題目我們已經答了,那是不是能夠把藥拿走了?”
“冇乾係的。”歐陽兮邊說邊伸脫手去接老婦人手裡端著的菜盤,豈料,指尖剛沾到她手側,對方卻像觸電般猛地躲了開去,卻因行動幅度太大將盤中剩菜的湯汁灑了滿手。
歐陽兮還當是本身不謹慎撞翻了菜盤,想也不想就抓過對方的手想幫人家擦潔淨,隻是,低頭不經意一瞥卻當場愣住了。
錢小寶聞言停頓了一下,在那刹時心中轉過了千萬種動機,正考慮著該不該將真相道出,歐陽兮卻早她一步出聲說道:“就是一個大夫叫我們來拿的。”
歐陽兮牽著錢小寶的手冷靜地在藥單身後不遠不近的間隔跟著,小聲低頭問道:“小寶,我們在這兒住下了,那巫靈夕可如何辦呢?”
莫非,此人也像藥獨似的駐顏有術,是以纔會白髮童顏?
錢小寶昂首衝她一笑,若無其事般說道:“冇甚麼。”
“方纔也同您講過,是……”
歐陽兮聽完有些迷惑:怎的小寶在提到清瀟和無影時口氣那麼含混?再扭頭一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清瀟縮著脖子在無影身後,就快連個囫圇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看到那隻手內心起了竄改的原因,歐陽兮總感覺此時她“落荒而逃”的身形比之剛纔健旺了很多。
“放心,既已應了你們,我老……”想了想,點頭輕笑一聲改口道:“我自是不會食言。隻不過現下天氣已晚,斷崖邊地形峻峭,特彆到了晚間,清霧繚繞間更易遮擋視野,你們不熟諳此地景象,即便去了也是取不到那兩味藥的。”
錢小寶正襟端坐麵向長官回道:“前輩固然問,長輩必然知無不言。”
“年青人,”藥獨白叟打斷錢小寶未說完的話,眼神狀似偶然掃她一眼:“想好了再開口。”
“閒話莫提,你們要取‘鳳舌草’和‘鳩羽’不難,我隻要一句話要問。”
悠悠然在長官喝著清茶的人卻好似早就已經曉得答案,麵不改色輕瞟錢小寶一眼,說道:“你這小子倒還算誠懇。”
“放心。”錢小寶像是一眼就看破了她內心的設法:“她若想走,斷不消比及現在。”
待世人吃飽,燒飯的老婦人便行動盤跚前來清算碗筷。歐陽兮一貫是個不風俗被人服侍的,在錢府時都是些年青聰明的小丫頭也還勉強能接管,現下被一個年紀較著比本身大的多,並且一看就年衰體弱的白叟奉養,她內心天然過意不去,當下也站起家將空著的碗敏捷地一一摞起,說道:“白叟家,我來幫您清算吧。”
實在,若真要嚴格提及來,她們一向以為對方是個“老婦人”,純粹是因為她老是弓著腰,走路及其遲緩不說,還伴著些微跛。另有,就是她那滿頭烏黑的髮絲,而至於麵龐,倒是未曾見到的,因為對方從見麵伊始便蒙著一塊黑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