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雋肅立在原地三息，見他砌好茶安排在劈麵的空座上，才側頭看過來，眉色淡淡：“這是我峰頭的新茶，過來嚐嚐。”

牧雋本想說是宿世留下的風俗，思路一轉卻說：“剛妙手邊有一顆，便順手帶著了。”

“可……”牧雋張了張嘴，卻被手指攔住。

半刻後，虛空中飄來一條紅色練路，從路的絕頂走來兩位身著黑衣長袍的男人，他們的臉仿若隱在虛無中，看不清模樣，衣襬、袖口處皆是曼殊沙華，牧雋的心必然，終究來了。

待房間規複安靜，牧雋撥出一口氣，心頭一鬆，一滴淚落了下來。

牧雋點頭，牧正便把玉盒緊抓在手中，不錯眼的盯著玉盒，神采恍然：“我們從小相伴，形影不離，曾相約儘力修到金丹，去各方界域遊曆……”

丹墨昂首看著那一道淡淡的魂體，輕聲一歎：“靈魂不全，他冇有資格循環。”

兩位男人立在練路之上，牧雋單手捏訣一禮，兩位點頭回禮，左邊男人朝魂體拋出一條紅色光帶，套住魂體牽著另一端若放鷂子普通，兩人回身朝虛無中走去，身後的練路漸漸消逝。

牧雋轉頭看向丹墨，單手捏訣一禮：“那肆雀穀底有一間巨大血池，內裡凶戾之力殘虐，尋靈雀堆積在石壁上的洞中。池中有修者屍身數十具，已無朝氣。至於那血池下是甚麼，不得而知，這塊回影石留給你，若你們師門前來，可做參考一二。”

牧雋摸出一張烈焰符，注入靈力，飄到懸空漂泊的牧鴻軀體上，兩息間便化成灰燼，那顆佛珠懸浮在灰燼之上。

“我承諾你！你放心，我會去尋覓你的轉世，帶你返來。”牧雋吸了吸鼻子，垂下視線，掩住淚光。

立在榻前，看著牧鴻的軀體，境地的掉落，血肉落空，讓他容顏衰老非常，模糊見還能瞥見風華表麵。但是用不了多久，這軀體就會化成灰塵，這世上便再無牧鴻半分陳跡，塵歸塵，土歸土，都歸於虛無。

牧正唰地站起家，死死盯著那道魂體，雙眼若染上鮮血，儘是絕望：“我要去找回他落空的靈魂，必然要……”

牧雋想起在佛陀山獲得的鎮魂神曲，視野落在牧鴻胸口那顆佛珠，單手道佛，低聲吟唱，金色佛符飄出來，環抱著牧鴻殘破的靈魂，又漸漸融於魂體中，竟讓魂體有了些許凝實。

眼睛緩緩閉上，呼吸消逝，牧雋看著那張仿若熟睡的臉，眼睛澀澀，卻尋不到眼淚，全流進了內心。

(未完待續。)

兩人互換完劍信，丹墨身形淡去，便冇了蹤跡。

靈力卷著灰燼連帶著那顆佛珠，飄進玉盒中，捏訣封印，便要收回幽珀中，一隻手伸過來按住，牧正紅著眼，沙啞著聲音：“可否讓我帶著？”

丹墨冷靜收起手中的回影石，小聲嘀咕：“早曉得雲華宗這麼富，我當初就該去拜師。”

“他想家了，我要帶他回牧城。”牧雋看了一眼立在一側的牧正：“長生途中，總會遇見很多冇法瞻望磨難，生與死本就冇法掌控，你也不要過分自責，切莫墮入糾結，入了心魔，便失了他的本意。”

話落，便見丹墨神采微怔，一息後，站起家：“我師叔來了，我要去驅逐驅逐，”遞過來一枚劍信：“把你劍信留我一枚，如果肆雀穀中之事有了停頓，我好聯絡你。”

“可合師妹胃口？”鑒跡雙手交握放在桌上，看著牧雋，眉頭漸漸皺起：“你神魂離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