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歸默不吱聲，一碗接一碗喝酒，喝掉一罈，又開一罈。三人都曉得他在躊躇甚麼。滾滾冥河水，十萬鬼陰兵，靜昀真人的一具兼顧坐鎮在鬼窟小界中，是望而卻步，還是虎口奪食，卻得好生衡量衡量。

魏十七沉默半晌，展顏一笑，道：“不瞞胡帥，倒是黑龍關敖。”

“不過爾爾。”

“大象真人又如何？隻要不是真仙，血肉之軀，總歸有缺點，何況鬼窟小界中，隻是她一具兼顧。”

魏十七模糊猜到了幾分關頭，沉聲道：“確切未曾見過。”

“但是因為下界靈氣分化為五行元氣，不敷以凝成法相的原因？”

回想起來，像一場夢。

工夫荏苒，冥河無蹤，到頭來妖奴仰仗煉魂神兵竄改了頹勢，縱橫決蕩，殺得天妖遁入渾沌一氣洞天鎖，占下了極晝、大明、泗水、河丘、荒北、武漠、千都七座大城，成為大瀛洲之主。

魏十七俄然想起一事，猶疑道：“黑龍在此界神通泛博，力敵大象真人，為何……”

大瀛洲強者為尊，妖奴與修士遲早都有一戰，決定各自的運氣，胡不歸將八百裡黃庭山儘數贈與斜月三星洞，束縛部下退避三舍，大要看是承其傳授“煉魂神兵”之情，實則自知不敵，決計逞強。但鬼窟小界的動靜突破了大要上的相安無事，一旦鬼陰兵落入斜月三星洞之手，妖奴將永無翻身之機。

胡不歸眼中精芒閃動，減輕語氣一字一句道：“士可殺不成辱，我輩縱橫天下，稱心恩仇，豈能受製於一女子！”

“魏兄弟可知此中啟事？”

胡不歸不動聲色，道：“魏兄弟”

冥河事關嚴峻，唯有同舟共濟，才氣度過麵前的難關，之前胡帥一向稱呼他“韓長老”，客氣中流露著疏離，這一聲“魏兄弟”，倒是發自肺腑，一片坦誠。

魏十七將他的話重新至尾想了一遍，絲絲入扣，自圓其說，冇發覺甚麼馬腳。胡不歸可謂掏心掏肺，為了取信於他，連擊敗天妖的奧妙說了出來，同時也把他逼到了退無可退的絕境，若得不到對勁的答覆，下一刻便是聯手唐橐翟爻，不吝統統代價將他毀滅。

一樣大感不測的另有黃庭山斜月三星洞的修士，他們本意隻想挑動妖奴抵擋天妖，卻冇想到一朝天翻地覆，妖奴強勢崛起，代替天妖，與斜月三星洞分庭抗禮。胡不歸猜想，他們必然悔得腸子都青了。

大瀛洲獨一步入大象境的真人，斜月三星洞第一人，斬神劍所向披靡，有這麼一尊大神在，那個敢太歲頭上動土？但是胡不歸沉吟了半晌，乜著眼看魏十七，道：“聯手奪回鬼窟小界，如何？”

胡不歸將滿滿一碗美酒一飲而儘，笑道：“不過爾爾……嘿，不過爾爾……當年在大瀛洲，黑龍關敖但是首屈一指的短長角色，法相九品，黑龍成績上中，神通泛博，足以力敵大象真人不落下風……”

胡不歸坦言道：“不錯，我等即使成績神兵真身，也一定是黑龍妖鳳的敵手，不過大瀛洲三千小界，下界惡界不在少數，天妖困於此中，又豈是我輩的敵手！”

不過空口口語冇甚麼分量，胡不歸要說動他對於大象真人，必須拿點乾貨出來，不然的話，為了戔戔一條冥河，犯不著拿性命冒險。

魏十七想了想，拱拱手道：“願聞其詳。”

“黑龍妖鳳，曾數度比武，天狐天狼雖見過，卻不知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