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聞羽族蟲族聯手進犯大瀛洲,魏十七處心積慮,推衍各種能夠,力求在大敵合兵之前先行擊退一支,搶得先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他命魔嬰宇文毗將天魔氣種入海妖體內,覺得耳目,四周刺探羽族蟲族的意向。宇文毗深知他的運氣與魏十七綁在了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拚上了老命,以蚩尤、海嬰、潛蛟、天蝠四海為起點,不遺餘力漫衍魔氣,觸比賽步滲入到外海。魏十七尤嫌停頓太慢,連盲海小界海眼的奧妙都冇有瞞他,命陰元兒攜其進入蛇頸海,四周搜尋海族,直接在淵海要地佈下眼線,源源不竭向外擴大。
黑羽和步乾闌聞言心中一動,帝朝華此言,明顯意指魏十七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不敷為慮,大可一鼓作氣將其滅殺。魏十七沉默半晌,反問道:“你可要賭上一賭?”
魏十七低頭揣測,遲遲冇有答覆。
雷聲隆隆而去,漸遠漸輕,一人徐行上前,作歌道:“西北流石磨一劍,鎮妖塔下溯前緣。蠻骨地淵鎖黑龍,碧梧妖鳳鳴九天。星垂荒漠孤城閉,九州陸沉南鬥懸。輪轉七曜定乾坤,起於微末成燎原。”
羽族心高氣傲,自命不凡,七艘擊浪兵艦直取大瀛洲,不加粉飾,魏十七幾次推衍,發覺蛇頸海為必經之途,決意設下埋伏,主動反擊,先將羽族打疼了,打殘了,打廢了,再回過甚來對於蟲族。
他一言不發,靜觀其變。
海戰當然是羽族的軟肋,但他手頭能動用的兵力也實在有限,衡量再三,神虎帳不擅海戰,鬼陰兵秉冥河而生,介於無形無形之間,若非深諳秘聞,不易發覺。魏十七將十萬鬼陰兵一股腦帶入蛇頸海,彆的另有陰元兒、阮青、亢瓏兒三員乾將,無有一個生人,悄悄暗藏在海底,公然瞞過了真仙化身,待擊浪兵艦一呈現,便借流沙穀六合偉力,因勢利導,掀起滔天巨浪,打了羽族一個措手不及。
魏十七反問道:“羽族但是要進逼大瀛洲?”
他目視步乾闌,道:“乾闌道友意下如何?”
黑羽點點頭,又向帝朝華望去,心中有些犯難,此女修煉“絕情道”,視族人道命如草芥,不成以常理推斷,不問也就罷了,若問了不允,又如何結束?他等了半晌,不見帝朝華開口,隻當她默許,決然道:“死生有命,吾等兩相乾休,陸黽洲羽族退出今番爭鬥,千年以內,不再踏足大瀛洲。”
四具真仙化身,七艘擊浪兵艦,雄師勞師遠征,本覺得大瀛洲孱羸之地,即使抵擋也是徒勞,不想戔戔一個城主,孤注一擲,於蛇頸海設下埋伏,將羽族雄師攪得天翻地覆,黑羽感慨很多。舉目望去,卻見荒北城主魏十七踏波而來,身形高大,麵龐粗礪,一看就是桀驁之輩,逃亡之徒。
“害”字剛一出口,麵前金芒明滅,六龍回馭斬破空而至。巡天為陰雷所創,氣力大損,心知魏十七不會放過他,也不做徒勞之舉,悄悄將寇啟推開,身軀為金光淹冇,散作漫天星屑。兩害相爭奪其輕,他當機立斷,棄了化身,隻將活潑潑一縷神念遁入虛空,動念間迴轉陸黽洲。
他微一躊躇,開口道:“荒北城主但是要將羽族趕儘撲滅?”
羽族潰敗已成定局,尤以蒼鼓族死傷慘烈,冥冥中的警悟,公然是落在那人身上,飲鴆止渴,不吝引星力入體,到頭來還是落得一場空,寇啟一時候萬念俱灰,興不起半點抵擋之意。經此一戰,蒼鼓族的式微在所不免,他不由悄悄期盼,黑羽大人能就此乾休,免除一場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