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演練過陰陽二鎖合擊之術,楚天佑攜了窮奇的屍骨倉促拜彆,卞慈跌坐在地,神情倦怠,昏昏欲睡。
卞慈為莫非:“真不能說。”
卞慈探出纖纖玉手,撚起一枚“單眼”,悄悄看了半晌,獵奇地問道:“這麼多,那裡來的?”
“我是你的……”她想。
魏十七蹲下身,笑問道:“你這是要去那裡耍子?”
“恰好相反,我倒感覺賺風雅了。”魏十七昂首望向幽遠的天涯,道,“四五年,我冇有這麼多時候……”
卞雅指著密林深處,咿咿呀呀嘀咕了幾句,道:“走,走!”拉著他的衣衿往前去。
“說了,這是掩人耳目的由頭,他真正看重的,是那枚‘三眼’。”
卞雅擺脫魏十七的大手,跳上亂石,低頭尋了一陣,彷彿找到了甚麼,一個勁朝他招手。魏十七三步並作兩步趕到她身邊,垂首望去,隻見亂石間有一個黑黝黝的地穴,碗口大小,地氣氤氳而出,在數尺間翻湧迴旋,彷彿被無形的樊籠困住,冇有涓滴泄漏。
本命飛劍,情意相通,劍丸沿著地穴緩慢下沉,地氣鬱積,冥冥中那一縷如有若無的聯絡變得越來越微小,如風中之燭,始終未絕。
“全數拿去換三禽三獸墨,也不敷幾天用的,杯水車薪罷了。”卞慈將魚眼石一一支出皮袋中,繫好,放回他手邊。
卞慈沉默半晌,道:“風雷殿楚殿主定下章程,一塊‘雙眼’抵十塊‘單眼’,一塊‘三眼’抵十塊‘雙眼’,但在市道上,出高價或許能以‘單眼’調換‘雙眼’,但再多的‘雙眼’也換不來‘三眼’,你可知‘三眼’為何貴重?”
卞雅百無聊賴,玩弄著他的大手,不一會靠在他身上打起了打盹,也不知過了多久,俄然感覺肩頭被人推了一把,倉猝展開眼,卻見一抹藍芒從地穴射出,劍丸嗡嗡鳴叫,一躍而出,投入魏十七手中。
“這如何能夠……計殿主冇有問你‘三眼’從那裡得來,就直領受下?”
“把《廿六符源本》絕當了,一袋子,都在這裡了。”
這是個火符,聚離火之氣,化為火焰,本身並不通俗,入門數載的符修,多數能做到這一步,但魏十七棄金毛鼠須筆、九製桑紙、三禽三獸墨不消,單單以指尖牽動六合元氣,平空畫出一道火符,這清楚是“意符”的成就!
是的,光陰無多了。
他五行親土,對地氣最是靈敏不過,此時俄然心中一動,記起卞慈所言,修煉同心功要汲取地脈之氣,莫非當時卞雅隻是裝睡,一一聽在耳中?如許說來,地穴極有能夠通往連濤山底的地脈,魚眼石便藏在其下。
卞慈點點頭。
“是啊,我把一袋魚眼石都給他了,他承諾給我玉露殿的三禽三獸墨,要多少給多少。”
卞雅溫馨下來,靈巧地依偎在他身邊,仰著小臉,彷彿在等他嘉獎。魏十七摸摸她的頭,也不矯情,皺起眉頭,從眉心擠出藏雪劍丸,催動心念,劍丸快速投上天穴當中。
魏十七冇有再多問下去。
“計鐸故作驚奇,覺得我是製符的奇才,主動供應符筆、符紙和符墨,所成之符由玉露殿代為收買。”魏十七搓了搓手指,彈出數燃燒星,“有這些由頭掩人耳目,充足了,玉露殿的計殿主是個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利落,不需把話說透,甩個翎子,事情就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