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長空,雷火劫雲滾滾而出,遮天蔽日,覆蓋了全部天野,金蛇狂舞,雷聲隆隆,七殿流派緊閉,從殿主至弟子儘數守在殿內,連濤城人蹤絕跡,彷彿一座死城。
穿心鎖困住的那頭窮奇,也非同普通,體型巨大,足稀有人高,鬛毛倒豎,雷電纏繞,恰是從流石峰鎮妖塔逃出的那頭蠻荒異種,鎖在風雷殿的地牢下數千年,終究得見天日。
楚天佑待要禁止,已經遲了一步,遊絲顫抖,窮奇的身軀緩慢乾癟下去,皮郛懸於空中,晃閒逛悠,如同一隻鷂子。
窮奇哀鳴一聲,雙目圓瞪,嚼碎半截舌尖,噴出滿口鮮血,不吝透支壽元,燃燒性命,持續七次催動雷遁術,層層疊加,將巨大的身軀當作攻伐的利器,疾衝而下,一頭撞向卞慈。
卞雅雙眼翻白,眉心放出陽鎖,魚口吞吐著飛天梭,甩動魚尾,左一晃,右一晃,電射而出,直指向虛空。雷鳴聲中,窮奇現出身形,甫一現蹤,即被陽鎖貫穿。
楚天佑搖點頭,五行遁術,再加上風遁雷遁,並稱“七遁”,七遁中,土遁木遁水遁最為常見,風遁雷遁需以雙翅驅動,為妖族特有,窮奇的雷遁術彆具一格,天下無雙,雷鳴一聲,身軀常常數度變幻,卞慈催動江山元氣鎖也趕不上。
一人一獸登上鶴唳峰,雷火劫雲壓得極低,窮奇仰首望天,心存顧忌,收回一聲降落的呼嘯。
雷火劫雲如垂天之翼,將鶴唳峰圍得密不通風,窮奇發揮雷遁術,忽前忽後,倏來倏往,卻始終穿不過劫雲,被困於一方小六閤中。
賢人賜與穿心鎖,隻恐皇天不肯從。此物名為“穿心鎖”,乃是風雷殿珍寶,相稱於淩霄殿的三屍拘魂符,曆出處殿主掌管,不得落入彆人之手。
陰鎖猛地一掙,遊絲繃緊,雷遁術強行間斷,窮奇渾身綻放無數傷口,深及肺腑,縱橫交叉,血肉紛飛,陽鎖趁機從它尻尾間飛出,兩相合力,源源不竭抽取精血妖元。
陰鎖驟停,呆滯在空中,魏十七悄悄一指,魚口當中,藏雪劍丸吞吐不定,放出一縷細弱無物的遊絲,飄飄悠悠拋向天涯,與鑰牡飛天梭連在一處,陽鎖逐寸穿過窮奇的經絡竅穴,將遊絲留於體內,製住關鍵。
如此頻繁地催動雷遁術,承擔極大,饒是窮奇刁悍絕倫,也撐不了太久。眼看著陽鎖幾次反擊,越追越近,窮奇為雷火劫雲所困,無處逃生,對峙半晌後,雙翅略緩了一緩,陽鎖如影隨形,趁機鑽入它體內。
魏十七雙足冇入山崖間,渾身骨骼如炒豆般亂響,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雙眸亮如晨星。他強自按捺下罷休一搏的動機,守在卞慈卞雅身邊,胸中熱血沸騰,躍躍欲試。
魏十7、卞慈、卞雅並肩站在草廬前,神情凝重,這一次,楚天佑不吝放出那頭最短長的母窮奇,衡量一下江山元氣鎖的成色,成,則前去碧梧島剿除妖鳳,敗,不必遠赴異地,自取其辱。
窮奇終究暴露驚駭之色。
楚天佑牽著一條淡金色的鎖鏈,一步步走在山路上,鎖鏈末端深深墮入窮奇的胸腔,毒蛇般纏繞住怦怦跳動的心臟,無數米粒大小的符籙時隱時現,如星鬥閃動。
所得越多,拘束越多,不甘就越多,渾渾噩噩如凡人,度過虛妄的平生,或許更少煩惱,更多歡愉。
毫無取巧的硬碰硬,窮奇身軀如山,力大無窮,卻擊不退魏十七,它雙翅一展,快速退入虛空,剛好躲過電射而至的江山元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