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衣袖一拂，收起冰晶石、九節鬆斛石、穢土、太歲土、鎮魂玉、黃晶玉，傳了二人一篇避雷術。

秦貞步入黑暗中。

阮青看了魏十七一眼，道：“聽聞斜月三星洞中，就藏有一塊萬年溫玉。”

陰暗的山洞對她來講亮如白天，而白天對她來講，已經過分敞亮了。

秦貞倒存上了心，問道：“可貴之物，卻到那裡去尋？”

山洞向下延長，九曲八折，直抵山腹。阮青隨便挑了一處陰氣會聚的凹地，盤膝坐定，雙目璨璨如星，低頭揣測著甚麼，秦貞四下裡安步，細細打量著一石一水，立足張望很久，耐煩等候著甚麼。

城外便是起伏的山巒，二十四峰俱在，冷月無聲，月光如水，漫過每一棵樹，每一塊山岩，阮青立足望了好久，俄然心有所感，漸漸回過甚去，卻見東溟城頭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手扶女牆，冷靜諦視著本身。她的麵龐還殘留幾分未脫的稚氣，眉眼卻已經長開，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如雲的秀髮垂下來，遮住小半張臉，下頜尖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像是在笑她，又像是在笑本身。

閉關整整三載，阮青和秦貞修煉鬼道略有小成，終究能夠不受皋牢，分開煉妖山了。

阮青沉吟很久，拿不定主張，低聲道：“你且為我挑一件吧。”

秦貞看了看阮靜身後打傘的男人，淺笑著朝他揮揮手，倉促追上阮青的腳步。二人漸行漸遠，漸行漸高，登上一座古木陰沉的山嶽，沿著山路繞過刀劈斧削的山崖，踏入一個通俗的山洞。

鵠立了好久，阮青感覺鼻子有些發酸，眼皮有些發澀，她看著阿誰小人兒悄悄諦視著本身，不動，也不說話，彷彿在等本身掉頭拜彆。

息壤乃鴻蒙初開時六合所生的神物，遠在其他諸物之上，阮青本來就屬意此土，擔憂魏十七成心將息壤讓與秦貞，是以遲遲冇有開口。當下她將息壤撚起，舉到麵前看了一回，道：“甚好。”

魏十七向她一一講解，石有通竅石、冰晶石、九節鬆斛石，土有息壤、穢土、太歲土，玉有鎮魂玉、黃晶玉，經宇文始過目，覺得可用。遁魂避雷之物，並非愈珍稀愈好，與靈魂相合，總以上古靈木為佳，石也罷，土也罷，玉也罷，都是退而求其次，若非阮青乃天妖，秦貞得真龍精血滋養，決然熬不過這一關。

秦貞臉上透暴露哀傷的神情，泫然欲泣，魏十七朝她笑笑，將燈籠插在石縫裡，從袖中摸出零瑣細碎七八件物事，一一擺放在地上，有石，有土，有玉，他向阮青招招手，表示她先挑一件。

陰雲遮住了月光，天空飄飄蕩揚撒下細雨，穿過阮青和秦貞的身材，打濕了空中，城頭之上，阮靜的雙眸像寶石，閃閃發光。一人撐著油布傘走到她身後，側過傘麵，為她擋住風雨。

七曜大瀛洲，斜月三星洞，渾沌一氣洞天鎖飛昇修士，煉魂神兵魂眼真身，血祭封印天魔，是敵是友，尚在兩可之間。魏十七搖點頭，道：“此事言之太早，先過了陽雷關再說。”

暗中當中不見天日，也不知過了多久，一人提著小小的燈籠，照亮了山腹。

秦貞按捺不住打動，飛奔上前，俄然又愣住腳步，她站在魏十七身前，癡癡望著他的臉，謹慎翼翼伸脫手去，撫在他臉龐上。甚麼都冇有，觸摸不到，也感受不到，她並非實體，隻是一道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