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當中隆隆作響,密如擂鼓,四顆心臟此起彼伏,震波橫貫長空,巢圭雙眸精光四射,大喝一聲,雙手抱拳高高舉過甚頂,四元之力積聚到頂峰,將發而未發。魏十七心念微動,李靜昀一縷精魂飄然閃入右臂腋下魂眼,催動拂曉真身,巴蛇法相蠢蠢欲動。
正待脫手,李靜昀俄然橫插一杠,弓足離體飛出,將體內澎湃的真元一掃而空,瞬息落在巢圭頭頂,蓮瓣一一綻放,金光萬道,將他監禁。
四元之力淩厲無匹,槊刃堪堪點中鐵拳,一股沛然巨力湧來,分海槊如遭雷擊,彎成一道弧形,渾沌亂流倒卷而回,如殘焰經不住烈風。魏十七反應極快,將“一芥洞天”伸開一隙,收回分海槊,巴蛇法相縮回體內,龍鱗片片凸顯,雙拳順勢迎上,硬撼對方儘力一擊。
茫茫淵海,三日當空,山巒起伏環抱,海水碧藍如鏡,映著雲捲雲舒。龍蝠伸開肉翼漂泊在空中,陰元兒、支荷、沙兵艦俱在,魏十七環顧四周,淵海上族各占一峰,投向他的目光不無顧忌,即便強如八將軍、暗影賊、漆麵佛,亦收斂起敵意,不再主動挑釁。
這一日,一股龐大的吸力平空而作,瀚海無風起浪,漾開無數龐大的旋渦,倖存的海妖騰空飛起,身不由己朝著蒼穹飄去,愈升愈高,化作一個模糊可見的小斑點,白光一閃,突然消逝。
造化樹的幼苗生出第三片嫩葉後,不再汲取靈氣,洞天閉合,六合靈氣無處可去,鼓盪不息,對陰元兒有害無益,她旋即化作一顆太陰元命珠,投入魏十七袖中暫避。支荷和沙兵艦修煉煉魂神兵,竅穴閉合,體內自成六合,靈氣再充盈也與己無涉,唯有龍蝠又驚又喜,伸開大嘴冒死吞噬六合靈氣,得了很多好處,省去數載苦修,精力奕奕,體型又漲大了數分。
環峰海界開端擯除入侵者,修為低淺的海妖最早被斥,陰元兒順手揮出冥河纏住支、沙二人,抬頭望著天空,感受著一界之力的竄改,輕聲道:“也差未幾了……”
天狐地藏功和天狼食日功在心頭緩緩流過,以往晦澀不解之處,儘皆瞭然,諸多與血脈無涉的功法,需耗損大量妖元,本來無從修煉,現在倒可一試。但能與煉魂神兵和法相神通對抗的妖術,即便是首窮天狐北漠天狼,又能有幾?在他看來,這兩宗人間罕見的功法,拋開血脈加持,也不過是雞肋。
日子一每天疇昔,環峰海界風平浪靜,間隔小界翻開的那一刻愈來愈近,旬日隱冇,萬裡無雲,長空仿似一麵鏡子,映出浩大的海水,湛藍之色漸次變深,如同一塊通俗的寶石,望之彌高,不見絕頂。
大象無形,大音希聲,拳鋒相抵之處,環峰海界四分五裂,一界之力儘數落在二人身上,非人力所能對抗。巢圭悶哼一聲,伸手攫過血夜叉,跳丸普通彈向高空,消逝在湛藍的蒼穹深處,魏十七踉踉蹌蹌跌將出去,屠真化作一道黑光急追上前,堪堪冇入他袖中,下一刻,海界已將魏十七拋了出去。
數息後,海天之間轟然巨響,靈氣崩潰,垂垂答覆了安靜。
海族一一迎回海界的倖存者,相互竊保私語,盤點傷亡,盤點所獲,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歡樂有人憂。鯉鯨族族長閻望神采非常丟臉,遵循以往的常例,向來是八將軍、暗影賊、漆麵佛三族占得大頭,但今番多出大瀛洲魏十七,一舉搶下一十二枚海命牌,擠占了殘剩海族的份額,且不說齒章、髑髏魚、盾甲魚、白環海蛇諸族一無所得,連鯉鯨、毒龍這等大族都所獲無多。